“聽說人只要下了葬，黑白無常就會帶人離開人間，過鬼門關(guān)，走黃泉路，領(lǐng)了陰曹地府的戶口，最后到陰間……”

        “……沒得以安葬的就成了孤魂野鬼，就像人間所說的黑戶，下不去地府，被迫留在人間，這才有了你們這樣那樣的超度法事?！?br>
        方婆的氣息很平穩(wěn)，說話不疾不徐，“這里不是亂葬崗，山有名，路有主，就連底下的河也掛了姓，黑白無常還是領(lǐng)不走他們，你一個(gè)小小道士能有什么辦法……”

        丑角跟在后面唉唉的嘆氣，小生撇過頭不說話，只用袖角抹眼睛。

        柳泫之回頭再看了看那片墳場。

        夜黑天低，空中有些濕冷的霧氣，只見黑沉沉的墓碑鱗次櫛比，老松樹陰郁地立在兩米遠(yuǎn)外，好似一道枯瘦的身體沉浸在無底的深淵，沉默注視著幾人離開。

        墓穴周圍有黃土花草，背后靠山，前面開闊，左右山環(huán)水繞，來龍深遠(yuǎn)，柳河水繞潺潺，地戶閉，天門開。

        “不是墓的問題。”

        柳泫之喃喃自語，聲音放得輕。

        “不是。”

        方婆卻以為柳泫之是在疑問，她說：“我找過風(fēng)水堪輿的，還重新選了一塊墓地，連帶棺木、墓碑一起挪了過來，照樣沒用?！?br>
        方婆長長嘆了口氣，“……不過也無所謂了，我這一大把年紀(jì)了，該死死，他們還能損我多少陽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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