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到那個(gè)昏迷的男人跟前,緩緩蹲身,往他口中塞入一顆白色藥丸,將布滿傷疤的右手放在他身上。
這只手的手背悄然裂開一條縫,從中爬出一條形似蚯蚓的黢黑長蟲。它靈巧地爬到男人的臉上,進(jìn)入他半張的嘴里,開始向外吐出白色的絲線。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這個(gè)昏迷的男人便被包了重重疊疊的絲線里,變成了一只附著在甬道墻壁上的繭。
甬道悶熱,站在右邊的那個(gè)戴面具的男人終于忍不住取下面具,伸出同樣布滿瘡疤的手,抹了一把汗。甬道里的微光照亮他的模樣——微卷的頭發(fā),深黑色的瞳仁。
少了被血?dú)饨镜拿绲兑r托,他不夠偉岸的身量,竟顯露出幾分單薄。
江南的夏季,比別處都要長。
楚州城里,萬刀門總部仍舊如平常一般安靜。
百般聊賴的文晴坐在河塘水畔作為擺設(shè)的小舟中,拿著一張繃子繡著花——正是塘里成片的枯荷模樣,一片一片,繡滿了整張帕子。
“花開時(shí)不繡,葉盛時(shí)不繡。偏等花謝了,葉敗了,再來繡這丑東西?”
文晴聽見男人話音,受驚似的一針扎進(jìn)指腹里,驚惶回首,瞧見岸邊矮小佝僂的男人身影,“撲通”靠著船舷摔了一跤。
“人都死了,還能怕成這樣?”卓然冷哼一聲。
“我怕死了一個(gè),還有下一個(gè)?!蔽那鐟K然而笑,余光掃過一池枯荷,道,“殘花敗柳,不繡殘荷,還能繡得了什么?”
卓然緩緩蹲身,伸手挑起她下頜,端詳著這張近乎完美的臉,嘖嘖兩聲,搖了搖頭:“可惜,真是可惜……”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