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yōu)榱藫寠Z這些紅圈學者可謂是費盡心思,很多時候他們不得不隱姓埋名地登船——不是害怕教會的追殺,而是害怕消息流露出去,在半路上遇到別的船只的搶奪!比如說‘笛卡爾貿(mào)易’,這個三圈學者的貿(mào)易故事都成為典型案例了,在船長中廣為流傳,他從荷蘭到華夏一共倒了三次船,為了爭奪他至少死了幾十人,據(jù)說學者本人因此嚴重受驚,直到現(xiàn)在都不愿多和人群接觸。
從‘笛卡爾貿(mào)易’中還延伸出了一個‘笛卡爾條款’,那就是在通航互保海域有海盜行為的船只,如果搶奪的是懸掛買活軍海旗的船,不論海旗真?zhèn)味疾荒艿玫郊臃?,如果情?jié)嚴重還可能被追究刑事責任,或者更進一步,剝奪這艘船的貿(mào)易資格。而船長們很快發(fā)現(xiàn),由于貨物是人,海上發(fā)生的事情就不再死無對證了,乘客有嘴,到了港口是會說話的。
如果說把這些人都封口了,搶劫也變得毫無意義。就這樣,這條商業(yè)航線這才重回和平——不過,這時候知名的學者也被薅得差不多了,那些不愿,或者被認為不適合離開歐陸的學者,幾乎都被教會大學保護了起來,不是一般的商船可以染指的,就是此前,有渠道運學者的船也多少和教會、大貴族有些關系,不是人人都能做這門生意的。
然而,只要有利潤,在歐羅巴就不缺少敢冒險的人。葛林特這樣的商人,本來一直局限于地中海內部貿(mào)易,偶爾去非洲跑一趟,也是走到綠角最遠,也敢于砸鍋賣鐵往遠洋跑一趟了,他們這樣的小海商販不到學者,也自有辦法:買活軍并不是只給紅圈學者賦分,實際上只要是送去的人才能通過檢定考試,都會按等級以及一些基本條件來賦分,這些分值足夠他們兌換一些較普及的奢侈貨物。
比如說香水,這東西兌換的分值不高,在世界各地都受到廣泛歡迎,他們可以從歐羅巴販人到華夏,再加上一些本錢,兌換到香水之后,在果阿這些身毒土番城市,把一部分香水換成貴重的寶石,再返回歐羅巴,這樣也有很豐厚的賺頭,有時候甚至強過單純販賣香水。
而就算送去的人不能通過檢定考試,船長們也不會太虧——出發(fā)之前都簽了合同的,這樣的遠洋航程,船長管吃管住,船費對一般人家來說,是個難以負擔的天價,不過,乘客可以先不付錢,以檢定考試成績來決定最后的船票價格。能考到s級的,船票不用付錢,考到a的只需要付10%,b級付一半,c級一下就要付全額了。
付不出錢也可以,那就以未來的收入還債,這種帶有合同來的勞工是不能自己找工作的,買活軍會統(tǒng)一安排到偏遠地方勞動,同時預扣工資,船長每年可以持合同前來結算。一般來說,十五年內他們可以結回本錢——倒不會虧,只是回本相當漫長,因為預扣的工資份額不會太多,要留下足夠工人生活的份。除非是那些想要換工作的人,他們就要努力存錢提前結清債務,才能擁有在買活軍境內自由遷徙和換工作的權利。
雖然怎么看都是穩(wěn)賺不賠,但十五年回本也實在是漫長,船長們在篩選貨物的時候也就擁有充分的愿望去選優(yōu)秀的人才了,他們還比較喜歡選年輕健康、聰明活潑的少女——因為這樣賦分高,華夏缺少女性,成年男人結婚困難,其他條件一樣的前提下,未婚女性的賦分要多20%,而且這個政策受到當?shù)啬贻p男人的普遍擁護。而商人們唯利是圖,他們可不會管歐陸本土單身漢的死活,既然有這個規(guī)定,那么他們就自然會普遍挑選上好的貨源,同時精心地呵護她們的健康,甚至在船上開設學堂,試圖提升她們的檢定考試成績,以獲取更高的兌換份額。
這些女性的貨源主要有三處,第一處是修道院——伽利略的女兒們就是從修道院被找出來的,這些地方云集了不便成婚的貴族或半貴族女性私生女,并且因為修女不束腰,她們普遍相對健康且有學問。在一開始笛卡爾條款沒生效的時候,船長甚至雇傭強盜去綁架她們,把她們數(shù)十個一撥地掠走,在船上教她們說漢語,學習數(shù)學。雖然近兩年船長們不這么做了,但消息已然傳開,有些不那么虔誠,只是在修道院棲身的修女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第二處是鄉(xiāng)間比較殷實或者比較有個性的女人,也就是往往容易被當成女巫針對的那些,容易被當成女巫,在這個時代就意味著有知識、有主見以及有財富,這些人和她們的親眷,和船長們是一拍即合的,船長們也樂于帶這樣的女乘客,她們的親人如果不能或者不愿跟著她們走,一般也會設法湊出一大部分或者全部船費,這樣即便她們考不到高分,回款的速度也很快。而且通常說來,這些女乘客的表現(xiàn)最優(yōu)異,在船上甚至還能起到穩(wěn)定軍心的作用呢!
第三處來源,就是比較冒險的了——那些出身于平民,腦子機靈有天賦的女孩子,她們既沒有修道院女性的見識,也沒有鄉(xiāng)間女巫的殷實,但卻是乘客中人數(shù)最多的組成部分,沒有辦法,畢竟前兩種人群數(shù)量有限,不可能源源不絕地登上遠洋航船,船長只能盡可能地在這些實在窮得吃不上飯,又還有些機靈,走投無路的女孩子中篩選腦子最靈活的上船,她們也不顧一切地爭取這個機會,這些女孩子清楚得很,如果不上船,她們活不了幾年,要么就是進城去做伎女,勉強吃口飽飯,過幾年死于性病,要么就是留在鄉(xiāng)下,一個寒冬都足以把人凍死餓死,見不到來年春天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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