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漢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看,他也是才知道,原來洞人也吃到了這種鹽,李千細指了指自己,“薩六!”
又做出一個放鹽的動作來,“買活軍!”
之后,他把兩只手托在一起,互相放平,又上下?lián)Q了一下,示意這是兩種一樣的東西?!耙粯拥?,一樣的!”
“薩六!”漢人更是驚訝了,“你們的薩六就是買活軍?。√彀?!原來那個叫謝六姐的女菩薩就是買活軍——海伢子說的是她的天兵天將!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這下,他的戒備完全放下來了,立刻就不逃了,甚至笑嘻嘻地主動走到了李千細身邊,很快便順著李千細的指示,開始到處用喇叭召喚著自己的同村人,讓他們回村子里去,李千細因此松一口氣,總算不用追人了。
“你們怎么知道薩六?”他也很好奇,那個中年人告訴他,“我們見過你們祭薩六——我們要去找你們換酒喝的呀!”
這就說得通了,洞人很擅長釀酒,漢人的確也喜歡買他們的洞燒喝,總的說來,洞漢關系還算是比較和睦的,畢竟洞人用的基本都是漢姓,這說明他們基本都是熟番。雖然說漢番語言不通,但實際上共居一地不可能毫無往來,交流還是非常頻繁的,雙方對彼此的事情都了解得能叫人吃驚,就像是現(xiàn)在,漢人也覺得很奇怪,這些居住在老林子里的洞人,怎么忽然就信仰起對漢人來說都很遙遠的買活軍薩六了,而洞人也覺得很離奇,他們洞人每年合款的時候,有些人要走數(shù)百里路趕來,別看好像都藏在山林里,其實和外界的交流挺頻繁的,反而是這些深山里的漢人村落,感覺一年都很少有人出門,他們又是怎么知道買活軍的?
“我們趕集的時候買了鹽,還有也種了玉米和土豆啊!”
漢人們說,指著田間地頭的植株告訴他們,“這兩樣東西可好了,雖然難吃,產量卻高,這幾年氣候越來越不穩(wěn),歷書也不管用了,趕集的時候有親戚說起來,我們趕快跑去買種子,又派人去和田師傅學種地,田師傅就是買活軍的人,是我們本鄉(xiāng)的,但到州里去跟著買活軍那邊的祖師學過怎么種這兩種莊稼!”
難怪,難怪他們會知道買活軍了,這些洞人們有些已經和他們嘻嘻哈哈起來了,用蹩腳的漢語,告訴他們,自己也種了玉米——還有土豆是什么?
這兩種新鮮的作物,似乎和對買活軍的認識一樣,成為了鏈接兩族的橋梁,大家居住在同一座山上,曾經幾輩子都沒有往來,但現(xiàn)在卻感覺比從前幾百年都要親近得多。有些人還用拼音來向漢人們展示著自己名字的讀法,其實他們知道村民是看不懂的,只是在炫耀自己學會的薩六拼音,從而獲得一些優(yōu)越感——雖然他們是番族,但和薩六的距離可比這些漢人要親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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