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肯定是少不了的吧,電氣化……”他們的語氣是不太肯定的,“還有車床……是這個詞兒嗎?聽人提起過,越是精妙的機器,就需要越高精度的車床,還有鐵——老式的鋼鐵是不行的,聽說買地那里,有一種東西叫做高爐煉鐵、焦煤煉鋼……”
這都是經(jīng)過報紙熏陶,耳濡目染而來的零碎知識,除了這些名詞之外,這些學子對于具體的研究進度,便不甚了然了,但有個共識是不言自明的——再現(xiàn)這樣的大水電站,在這一代人,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方才講師所說的話語,就好像儒家的三代之治一樣,都屬于一種鼓舞人心的口號,具體到現(xiàn)實中,能在五年十年之內(nèi),在江邊建成一座如講座模型的示范那樣,等比放大,能給全城供電燈的水電站,應該都算是進展得非??焖倭恕?br>
甚至于,再退一步,不說對水泥和閘門有要求的小水電站吧,兩年三年之內(nèi),能在江灘旁,建立一座利用地勢差來驅(qū)動水車,帶動現(xiàn)有小發(fā)電機發(fā)電的簡陋‘水電站’,都算是很不錯的起步了,口號要喊得響亮,步子則必須是一步一步的邁,這是世上大多事情發(fā)展的道理。
因此,眾人現(xiàn)在更關(guān)切的,還是這種簡陋水電站的落地,以及周邊配件的售價——這些都只能從買地衙門購買,不可能免費供應吧?既然過來參加了這個講座,衙門的意思,是否是暗示他們湊份子來買呢?若是如此,打算賣多少錢?他們買下了這些機器之后,能不能在當?shù)剞D(zhuǎn)賣電力,供電拉燈泡?
這種現(xiàn)實層面的考量,是一部分學員在最初的熱血沸騰之后,本能便進入的思維定勢,但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少年郎,則依舊沉浸在觀看仙畫的熱血之中,站在人群靠后方的幾個年少學生,便彼此還在興奮地議論著,“大丈夫生于天地間門,壯懷激烈,非大事不為!這一生倘若能在這樣的大事中,出上一份力,豈不是更勝過金榜題名?所謂金榜,一科有多少人?能在天地間門做此大事,留下這般壯觀建筑的,又能有幾人?——密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與其說天界、人界,是兩個互相對應,只是……只是居民的本質(zhì)不同,其余地理、人文、歷史都是相同的世界,倒不如說,天界和人界的本質(zhì)沒有絲毫的不同,連住民都是一樣的。”
“天界肯定并非仙界——兩個世界的物理本質(zhì)肯定是完全相同的,生活的主要居民才各方面看來都是一樣……至少,且不說六姐的異能,以及六姐的本質(zhì)了,這個先放到一邊去,從仙畫中看起來,這種紀實類的仙畫里,兩個世界的百姓,本質(zhì)上都還是一樣的,應當也存在生老病死。倘若那個世界是天界的話,天界的住民是仙人,根本構(gòu)成都不同了,那很多設施就根本都毫無必要了……”
“密之,密之?”
被同學親密地叫喚著的少年,大概是所有學子中少見的異類了,他抱著雙手,出神地打量著空蕩蕩的幕布,嘴里念叨著的,卻是這些深奧晦澀的感想和分析,重點也和所有學員都是不同?!坝腥ぐ?,天界和人界,物理條件是一樣的,空間門條件也是一樣的,就連過去的歷史都是一樣的,不同的點來自于何處呢?豈非……豈非就只有來自于時間門這個變量了?相對于過去的歷史,我們?nèi)私绾吞旖缍嘉挥跁r間門上的將來,除此之外,空間門、物理條件也沒有變化,那么,或許相對于我們來說,天界在時間門上還要更往前走一些——如果把時間門設成一條長的y軸的話——”
他伸出手,虛虛地在空中模擬出了一個坐標系,“原點在這邊,我們在這邊,天界——或者說所謂的天界,x沒有任何變化,卻來自于y軸的更右邊?而六姐降世,實際上或許是更右邊的一個點,突然間門落入了我們這個點?倘若我們這個世界,因為六姐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就實現(xiàn)了y軸右點對左點的干涉,這……這不就成為了y軸的折疊?”
“方密之,你在嘀咕什么那,什么x軸、y軸的——這數(shù)學才考完一周,你別是又自學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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