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里來?”
“你是怎么到雞籠島來的?——我們也是外來的!”
“你成親了嗎?多大?”
“吃了嗎?”
在這一連串好奇的問題里,‘吃了嗎’是最棘手的,因為它隨時可能觸發(fā)一起用餐的邀請——華人實在是很喜歡請人吃飯的。而不管吃不吃這頓飯,只要這么聊過一次天,下次再經(jīng)過這個區(qū)域,彼此遇到的話,就像是熟人一樣招呼寒暄起來了。
“是非洲來的大姑娘!”
譚雅不止一次聽到認識的大媽這么驕傲地向別人介紹,好像認識她很光榮似的?!昂剧R過來的——還會做弗朗基人的海鮮砂鍋呢!”
是的,在買地,她沒有感受到一絲輕蔑,譚雅所感受到的只有無窮無盡的自由,就像是瓢潑大雨浸入春天的土地一樣,浸潤著她,讓她歡喜,讓她幾乎有些不敢相信的自由。
她是自由的,自由的,自由的!
她不是在一開始被宣布為自由時就確認了這一點,她是在漫長的生活中,在吃下的每一口飯,說出的每一句話中,反復(fù)地確認著這一點——她是自由的,譚雅,一個連名字都沒有,被前主人隨口起了一個名字的黑人女仆,從此以后再也不用為了生存,去勾引一個五十來歲渾身酒臭的老男人了,她是自由的,她的工作,她的收入,她的食譜,她的身體所有的一切,全都由她自己做主!
而這一切,全因為遠在異域的國王——人們說她還不是國王,但她遲早有一天會是的——全因為那個女君王的話語,她的意志,化為了譚雅所享受的自由,所學(xué)習(xí)的知識,譚雅出身的部落沒有姓氏這個概念,但是,她學(xué)習(xí)到了其中的含義之后,便主動地選擇姓謝——而不是姓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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