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你急著回家嗎?”班地安沖著前方輝煌的燈火,比劃了一下,征詢她的意見。“如果家里人擔心你的安全,給你設了宵禁——”
理所當然,他是沒有這個煩惱的。而現(xiàn)在也的確是個吃晚飯的時候了,或者說,如果現(xiàn)在再不吃晚飯的話,那再進食就不能叫晚飯了,得叫宵夜。華麗姿摸了一下肚子,后知后覺地感到一陣朦朧的饑餓,說實話她上回進食都快八小時了,胃里早空了,但緊張的思緒讓她還沒有什么胃口。
“我讓碼頭的跑腿給家里送了信,說了我的行蹤?!?br>
她說,又沒有什么必要地加了一句解釋,“再說,如果想做口譯的話,遲歸也是必須適應的事情,她們應該不會太擔心的,時間到了可能就自己睡了?!?br>
班地安沒有評論什么,也似乎完全察覺不到,華麗姿是在解釋母親為何能容忍她的遲歸。他總是很穩(wěn)當地踩踏在自己的問題上,這是他的特點,“那你想吃什么?那里有間咖啡屋,你夜里能喝咖啡嗎?”
華麗姿今晚即便不喝咖啡也睡不著了,不過,她倒沒想到,穿著樸素的班地安對咖啡屋好像并不陌生——考量到他的經濟情況,一坐進去,沒有一百文出不來的咖啡屋,似乎有些過于奢侈了,“要不吃點瓦罐米粉吧?吃完了再喝咖啡?”
這是為了替班地安省錢做考慮,坐進咖啡屋里要吃飯的話,一份飯至少要七十塊錢左右,這個地方,完全是高收入者消閑的所在。七十塊夠他們兩人在米粉攤上吃兩碗米粉再各加兩個蛋了,華麗姿認為犯不上花這個冤枉錢。但沒想到的是,班地安沒有領會到她的好意,反而有些困惑地說,“咖啡屋的花銷,你承擔不起嗎?我以為,你母親會給你零花錢的。那么,我請客也可以?!?br>
華麗姿的脊背立刻就挺起來了,“并不是——我是說,我當然沒問題,我是在為你著想,要不然,我可以請你——”
“我們交情沒到那份上?!?br>
班地安更困惑了,華麗姿無語地凝視著他,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大概是說錯話了,“呃——當然你要請也可以,但你覺得你比我更強嗎?”
這大概是一種在買地的年輕人中才有的社交規(guī)矩了:如果是在歐羅巴老家,貴族是從來不談論利益和賬單的,當然更沒有女性付賬的事情,付賬的永遠是男人,不是監(jiān)護人,就是潛在的監(jiān)護人——這種不用付賬的特權,是被剝奪了財產權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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