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地安把道統(tǒng)視為自己實現(xiàn)愿景的工具,既然是工具,那就是可以拋棄的嘍,就是次要的嘍?而華麗姿呢,她把道統(tǒng)視為自己的主人,自己永遠的依靠,她所擁有的一切,都來自于六姐,而六姐執(zhí)行如此政策,則是因為她秉持了道統(tǒng)的理念,她很明白自己在為誰做事,自己只能依靠誰,自己的權(quán)力來源于誰,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她的權(quán)力只可能來自道統(tǒng),所以,不論她對道統(tǒng)是否有什么真情實意的牽掛,她當然永遠都不會背叛。
與此同時,班地安就不一樣了,他是個男人——他在傳統(tǒng)的歐羅巴環(huán)境中,也有可能獲得成就,但凡人有了選擇,或許立場就不會那么純粹了。尤其是他自己并未明確表態(tài)或許他壓根沒有想到吧,但在這點上,華麗姿毫無疑問勝過了他。
哪怕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會,但她可以學,買活軍可以教——華麗姿天然地明白了班地安還沒有明白的道理,在政治問題上,政治立場永遠是最重要的問題。
更不要說,她的出身,其中也有許多可以利用的資本在,這種種一切,讓華麗姿的潛力和上限,似乎都比班地安要更高得多了。崔主任把她當成自己人看待,顯得更加親熱,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唉,這樣不好,實際上,他們的確不是競爭關系……但華麗姿還是不由得先感受到了一陣勝利的竊喜,這才用贏家的姿態(tài),對班地安寬慰地笑了笑——班地安呢,對于這些微妙的改變,則似乎完全沒有察覺。
他還停留在自己那嚴謹?shù)?,帶有理工科味道的思維里,丁是丁,卯是卯,接收到了華麗姿的善意后,他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投桃報李,也鼓勵地對華麗姿說,“崔主任說得對,你的語言天賦,能讓整個西征順滑無比,我的計劃里也少不了一個能力出眾的通譯,你是不可或缺的!”
華麗姿不由得和崔主任相視一笑,她幾乎從沒有如此輕松愉快過,甚至不得不提醒自己要多加收斂,免得得意忘形,惹了別人的討厭。“謝謝你的肯定,你也很棒,西征計劃也離不開你。”
“哈哈,怎么這就互相吹捧起來了?”
崔主任也不由得失笑了,“也好,你們兩個,作為歐羅巴方面的代表,到衛(wèi)拉特之后,也的確要互相幫助——在韃靼女金的聯(lián)軍中,你們最能信任的伙伴也就是彼此了。你們可要互相幫助、互相保護——要注意,合作不一定總是愉快的,也要做好發(fā)生沖突的準備?!?br>
她善意地提醒,“你們可能對于他們對待俘虜?shù)姆绞?,接受得不會太好,到時候,也要斡旋他們和本地人之間必然產(chǎn)生的矛盾——”
話說得含蓄,但華麗姿和班地安并不愚蠢,他們都知道崔主任在暗示什么,神色也隨之凝重了起來:的確,不需要再三拷問,僅僅是稍微設想一下,這也是讓人不愉快的畫面??粗退麄兒翢o相似點的韃靼女金聯(lián)軍,凌虐和自己長相相似的同族人……不管這些同族人是否上一刻還對他們的財產(chǎn)虎視眈眈,在那一刻,本能的不適感仍然將會達到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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