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出口，蕭約又覺得似曾相識(shí)，自己從前好像也說過這種話——也是為了維護(hù)薛照嗎？怎么就那么見不得他受委屈？

        攤主老婆也嚇得不輕，但她扯了扯男人袖子，小聲說：“既然他是……說不準(zhǔn)還真能幫上咱家，狗兒他爹，你快說，求求大人……我們一家的活路就這個(gè)指望了……”

        攤主猶豫片刻，再度跪在薛照面前：“我不想?yún)④姡∏蟠笕丝蓱z我拖家?guī)Э?，我要是走了，他們娘倆兒就沒有活路了！”

        蕭約很是驚訝：“梁國(guó)不是有固定的軍戶？怎么會(huì)強(qiáng)招平民參軍？難道——”

        蕭約緊張地看向薛照。

        薛照聞言皺眉：“是誰說的要你參軍？梁國(guó)律法雖也有募兵制度，但既要看身高體量，也要看筋骨武力，再加上梁國(guó)儲(chǔ)兵已經(jīng)充足，三十歲以上者幾乎不可能納入。”

        攤主抹抹眼角道：“是官府來人下的命令。沒有明言是去當(dāng)兵，說是需要壯勞力去修繕河道，讓郡主聯(lián)姻和親更加便利，但我心里知道去了大概就回不來了。鄰家康大嫂的兒子三個(gè)月前就被征了去修御帶溝，說是工錢比別處高出許多，又管吃管住，結(jié)果他前兩天跑回來，被打得半死，慌忙帶著他老娘要逃，卻被官府的人堵住了，母子倆被帶走就再?zèng)]回來……”

        攤主嘆氣：“我不該多事看這一眼，也被官府盯上了，要是不去，鄰居就是下場(chǎng)……我就算了，生死有命。但我擔(dān)心老婆孩子，我走了，她們可怎么過活？我教了狗兒獨(dú)門手藝，但這孩子還小哪里能頂門立戶？大人，我大著膽子說了，求您開恩，饒我一命，您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求求您……”

        一家三口跪在面前，薛照目光沉沉，連那盞貓燈也沒拿就牽著蕭約的手離開了。

        “我知道梁王在民間招人修繕奉安各處河渠城墻，我以為他是為了戰(zhàn)時(shí)讓奉安固若金湯，便沒有派人查探詳細(xì)，沒想到……”薛照氣憤難平，“他的確是為了這場(chǎng)荒謬的戰(zhàn)爭(zhēng)，卻是讓這些從未碰過兵刃的平民去送死。他竟然，瘋狂到這種地步……怪我疏忽了。”

        蕭約同樣心情沉悶，但還是按著薛照手臂安慰道：“你負(fù)傷還四處奔波，算是鞠躬盡瘁了。要是你難辭其咎，我豈不是罪孽更加深重？”

        薛照看著蕭約眼睛，緊張地問：“你這話什么意思，你為什么要怪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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