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烏漆墨黑的早上三點半,正川平次打著哈欠穿著塑料拖鞋和短袖汗衫拖拖拉拉地走出房間,一股子帶著海水氣的涼風從他的頭頂呼啦到腳后跟,讓他整個人立刻清醒了不少。
現(xiàn)在的他每天從早上三點半忙到夜里,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收到了莫大的摧殘,簡直是被摧殘到連去買衣服的時間都沒有,天氣漸漸熱了起來,他的幾件西裝襯衣穿進廚房工作方不方便不說,廚房里的高溫能在半個小時內(nèi)讓汗水把他的衣服里里外外洗兩遍。
思來想去,他最后只能拜托了光頭去幫他去買衣服,結(jié)果光頭買回來的是菜市場上五塊錢一件十塊錢三件的大汗衫、大褲衩和塑料拖鞋。
看見衣服的時候,國寶大師的孫子、片兒國年輕一代廚藝翹楚的正川平次先生深吸了三口氣才強忍住把衣服糊到光頭臉上的沖動。
在穿和不穿之間正川平次整整糾結(jié)了兩分鐘,結(jié)果就是當日里那個西裝筆挺的成功人士形象蕩然無存,只剩了一個除了頭發(fā)上還有毛其余的都和川娃子光頭同一批流水線出產(chǎn)的村貨年輕人。
這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他和廚房里的其他人之間那一點似有似無的隔閡又消除許多,偶爾在沈何朝不在的時候,成子和文河他們也都樂意再和他交流點廚藝上的心得了。
雖然是物質(zhì)上前所未有的苛待,雖然身體和精神上都飽受蹂躪,正川平次卻覺得在這樣的生活和工作中,自己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到底愛的是廚藝還是廚藝背后的榮耀,我到底是應(yīng)該作為正川平次活著還是應(yīng)該作為一個壽司大師的孫子活著,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找到了答案。
無論是沈大師的犀利評價,還是沈何朝對他的捶打磨練,在這些東西的背后他能感受到對方對他的善意,他的廚藝本身已經(jīng)學了太多,但是他在如何做人如何做好一個廚子的事情上學的太少。
無論是彎下腰還是穩(wěn)下心都是他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到的事情。
爺爺,也許等到您再次見到我的時候,您也會覺得這樣的我更符合您一直以來的期待吧、
把板車推出院子,轉(zhuǎn)身關(guān)上院門,鄉(xiāng)土版正川再騎上車子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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