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他的眼前總是頻繁出現(xiàn)一張男性面孔,像黑暗里的一束月光,雪白,耀目。還有眼。清寒的,不笑的眼??偭钊私蛔〉叵耄@樣的眼若對我笑一下會怎么樣?周晨鳶有點痛苦地閉緊眼睛,他不明白,我不擾你你卻偏來擾我,怎么就陰魂不散了?
“周公子,這么熱?”司機姓金,跟著周嵩平很多年,算是心腹。老金也跟著外人一道管領(lǐng)導(dǎo)的兒子叫“周公子”,看出他面色不對,忙問,“要我再把空調(diào)調(diào)低一點嗎?”
“嗯?!敝艹盔S潦草地應(yīng)聲。他還是不想承認,就在黑社會大鬧檢察院的那個夜晚,就在他們四目相接的那個瞬間,他的一顆心就被他的一雙眼給攪亂了。
周晨鳶悻悻回到家里,女朋友陶可媛正趴在床上看書。陶可媛是不住校的,時常過來留宿。他愣愣盯著她,突然這么問:“你爸還在洸州嗎?”
陶可媛坐直了身體,搖了搖頭:“城橋集團還那么多事情呢,他過去配合了專案組調(diào)查,這會兒已經(jīng)回來了。怎么了?”
“你跟那個盛寧還經(jīng)常聯(lián)系嗎?”周晨鳶又問。
“不算經(jīng)常,偶爾聯(lián)系。盛檢挺客氣的,我問他學(xué)校、選課相關(guān)的事情,他都答得很仔細,還會給我推薦有用的專業(yè)書。”他們確實偶爾聯(lián)系。接觸越多,陶可媛就越對這位師兄傾慕有加。她仰臉望著自己的男朋友,有點擔(dān)心地問,“晨鳶,我覺得你很奇怪,你為什么那么在意盛檢的事情?”
周公子的喜怒無常在二代圈子里也是聞名的。喜的時候蠻可愛,怒的時候就很嚇人。她擔(dān)心他又會像上次傷害那名輔警那樣去傷害自己這位師兄。
“不是,上回讓沈秘書作陪,不是對他動粗了么。我一直想當面跟他道個歉,可他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不如這樣,你就說你有城橋集團的內(nèi)幕消息透露給他,跟愛河大橋的坍塌事故相關(guān),但必須約他出來面談?!敝艹盔S用胡話安撫著自己的女朋友,為聽著更真,還進一步解釋說,“化干戈為玉帛么,我爸也讓我跟這位盛處長搞好關(guān)系,以后在公務(wù)上總有請他幫忙的地方?!?br>
“好啊,我也有陣子沒見他了。”天真的陶可媛不疑有他,還真就乖乖跑去拿起手機,打出了那個電話。
“他答應(yīng)了?!睊炝穗娫?,陶可媛喜滋滋地跑了回來,一腦袋扎進戀人的懷里,“不過他說他這會兒抽不開身回洸州,我就說去湄洲見他了?!闭f著,又仰起頭,露出一張小小的、俏生生的臉,“反正暑假還有段日子,我們一起去湄洲吧?”
“你不用去,我一個人去就行?!毕氲郊磳⒁娒?,周晨鳶不禁微笑,猶魚之有水,他一顆燥熱難耐的心終于徹底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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