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周晨鳶真是哪兒哪兒都好,人見人道一聲懂事可愛,突然某天就變了,就被不知打哪兒躥上來的一股恨變得面目全非了。
身為大領(lǐng)導(dǎo)的心腹,老金其實(shí)見慣了邁不過美色之坎的貪官們,養(yǎng)著小三小四小五者比比皆是,周嵩平從頭到尾也就盛藝一個,已是善莫大焉了。而那些貪官的原配正房也大多睜一眼閉一眼,從沒有一個人像周晨鳶的母親那樣,只因發(fā)現(xiàn)心上人背叛了愛情,就毅然決定結(jié)束生命——
還是那種最凄艷最慘烈的結(jié)束法。
她躺在浴缸里割了腕,在救護(hù)車及時趕來之前,就在淚流滿面、幾近崩潰的親兒子面前斷了氣。
“怎么這么久……”從衛(wèi)生間方向飄來了一絲絲血腥味,漸漸濃釅如織網(wǎng),周晨鳶突然從一場酣甜的美國鄉(xiāng)村夢里醒過來,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迅速起身,健步而去,來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
“寧寧?盛寧!”門內(nèi)依稀傳來瀝瀝水聲,但敲門、呼喊都沒人回應(yīng)。他擰了一把門把手,竟從內(nèi)部鎖上了。血腥味愈發(fā)濃重,不安感愈加強(qiáng)烈,他試圖用肩膀把門撞開,一下兩下未果,又改為腳踹,一腳兩腳,終于成功。
鮮紅的水流已經(jīng)漫出浴缸,觸目驚心地淌了一地。
盛寧半躺半坐于浴缸,歪著腦袋倚住身側(cè)一爿冰涼的瓷磚壁,大半截單薄的身體就浸泡在溫?zé)岬难?。他左手腕上的割傷正在水中獰笑,腹部的傷口也再度崩裂流血,見過一滴墨在水里洇開的樣子吧,慢慢化作蔓延的云朵或者盛開的花——可早不是那樣了,這一池血水跟鮮血無異。
以往盛寧雖臉色蒼白,卻因容貌頂頂美,總透著股莫名的誰也不可及的鮮妍之感。但此刻,他的面孔完全褪了色,嘴唇也干涸泛青,渾身上下,只余一片冰冷灰白的死氣。
浴室內(nèi)彌滿的血腥味瞬間嗆出了周晨鳶的眼淚。他屏緊牙關(guān),渾身顫抖著將盛寧從浴缸中抱出來,小心翼翼地?fù)г趹阎小嗌倌昵?,他也這樣絕望又不舍地?fù)ё∽约旱哪赣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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