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那撥也著深橄欖綠的武警作訓服,同樣不甘示弱地回擊道:“我們是中國人民武裝警察,現(xiàn)在執(zhí)行公務,必須發(fā)車!”
“你們在干什么?”盛寧跳下了黃哲明的車,大步穿過那些橫七豎八攔停在路中央的檢察車輛。先來到人在沖突之外、車輛旁邊的蘇茵面前,他凝視她的眼睛,淡淡地問:“誰的主意?”
盛局長一貫是溫和的、淡漠的、優(yōu)雅的,甚至眉目間總有一種憐恤的、慰藉的光輝,讓他的氣質遠遠拔于世俗。然而一旦進入工作狀態(tài),他便威嚴犀利得令人不敢直視。蘇茵的眼梢只那么慌亂地一瞟,始作俑者便藏不住了。
“葉遠,胡鬧什么?”盛寧轉身走出幾步,又來到葉遠跟前,斥責道,“還不放行?!?br>
“盛檢,不能放行。北京來的調查組早到了,就住在定點飯店,明天就得被召回去了。如果我們現(xiàn)在開倉清查,一周左右就能出化驗結果,”他們整整一周都沒合過眼睛,徹夜守住了糧倉,卻敗給了老天爺?shù)膼阂?。葉遠不忍連日辛苦功虧一簣,用哭腔道,“就不能等等嗎?”
盛寧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部分檢察干警站在他們的車前,更多的運送救災糧的武警官兵則焦躁地等在路邊,無論是武警綠,還是檢察藍,所有人都望著他,露出任其定奪的信任來。而他的目光穿過密匝匝的人群,落在了那一輛輛運糧的集卡車上。洸州的鬧市街頭很少能見到這樣龐大的集卡車隊。烏蒙蒙的集卡車上掛著鮮艷的紅綢,上頭寫著象征川粵友誼的句子,“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或者“相知無遠近,萬里尚為鄰”。
都是熱乎乎的好句子。
沉默片刻,盛寧再次下令:“葉遠,服從上級指揮,把車挪開。”再默了默,他說,“我也可以現(xiàn)在就叫來交警把車全部拖走?!?br>
盡管領導已經(jīng)發(fā)話,葉遠寸步不讓,依然據(jù)理力爭:“盛局,汶川地震,舉國支援是應該的。北京、重慶采集了將近一萬袋血緊急送往災區(qū),江蘇幾天就搭起了供數(shù)萬人使用的過渡板房區(qū),遼寧、河北、山東、內蒙……都出救援隊的出救援隊,出醫(yī)療隊的出醫(yī)療隊。然而自改革開放以來,咱們粵東就不是產(chǎn)糧大省,這次卻挑頭要向災區(qū)支援糧食,這背后難道沒有貓膩嗎?”
葉遠都知道的事,盛寧又豈會不明白。當然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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