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卡入戶,發(fā)現(xiàn)已有一張房卡插在了取電槽中,房間中也有人在等。蔣賀之沒出聲,停在門口打量。這人背身立在窗前,身量高大,背部挺直,一身難辨牌子但見質感的正裝,更增其挺拔——蔣家家教很嚴,就連家中保姆出門也得站如松、行如風,何況晶臣集團未來的掌門人蔣繼之。
還是蔣繼之先聽見聲音,于是側身回眸,窗外的燈火將一張西化的英俊面孔勾勒得更為華麗,高挺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也閃著細微的光芒。他微笑說:“等你好半天了?!?br>
“有個棘手的案子,”蔣賀之見到二哥也挺高興,笑著問他,“你怎么來了?”
“我是為一個項目來的,”晶臣的內(nèi)地總部設在上海,因此蔣繼之平時也長住上海,他說,“想到我這弟弟還在刑偵一線受苦,所以特地跑來看看你?!?br>
坊間那些八卦其實與真相差了不離。當蔣瑞臣滿世界尋摸自己接班人的時候,別的女人都樂得拿錢走人,只有蔣賀之的母親假做瘋癲,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不肯將親兒子相送。蔣賀之當時還未成年,寧過吃糠咽菜的苦日子,也堅決不愿棄母親而去,蔣瑞臣沒辦法,只好隨他跟母親留在了內(nèi)地。
蔣家上下都認同了他們就是蔣瑞臣養(yǎng)在內(nèi)地的一房妻小,時不時會派人上門送錢送東西。但這對母子更愿意自力更生。這位中英混血美人連普通話都說得囫圇不清,卻說當初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已有家室,如今也不會接受一個有家室的男人的饋贈。直到母親病逝,蔣賀之才慢慢跟蔣家重新建立了聯(lián)系,在人前恢復了“蔣三少”的好名頭。所幸沒有tvb劇中常見的豪門斗爭、你死我活,蔣家這幾個只系了一半血緣的兄弟姐妹相處得十分融洽,尤其是他與年長他四歲的二哥蔣繼之。
“我發(fā)現(xiàn)洸州的氣質跟上海很不一樣,”蔣繼之說,“上海,說好聽了是精致,不好聽就是裝腔作勢,洸州卻更潑辣,更生猛,更不屑偽裝掩藏?!?br>
“當然,”此刻蔣賀之已與兄長并肩立在窗前,想到白天發(fā)現(xiàn)的墻中女尸與公檢都拿他沒轍的“新湘軍”,不禁蹙眉道,“上海應該沒有滿大街喊打喊殺的黑社會吧。”
雖是同父異母,兄弟倆其實長得很像,乍一看,都是那種能令常人瞠目的立體面相,但細看就不太一樣,哥哥穩(wěn)重一些、雍容一些,眼神冷峻又犀利,弟弟的眉目舉止都更倜儻。
“其實我很想問你,你住家里的酒店和住在家里,”蔣繼之突然笑著問弟弟,“有什么本質上的區(qū)別么?”
“我就是懶,”蔣賀之慵懶地挑挑眉,道,“等我有錢了,就把酒店的房錢全還給你?!?br>
“就你這點工資,還得上嗎?”蔣賀之雖不肯入住總統(tǒng)套房,但這里的普通套房一晚也能抵得上公安半個月的收入,蔣繼之被這擺明不講理的話逗笑了,俄而又輕輕嘆氣,他說,“賀之,回家吧?!?br>
蔣賀之沒出聲。
“回家吧?!毙叹ぷ鞯钠D苦與危險不勞贅述,蔣繼之繼續(xù)勸說,“你身上流的是蔣家的血,這是無論你怎么逃避,都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蔣賀之倒也沒有刻意逃避。但完全融入這個家庭,總讓他心生一種背棄生母的負罪感。他不打算就這個話題深聊下去,想起白天聽到的那個八卦,便笑著問了一句:“空降一個從未在洸州任過職的代書記,真是因為原書記‘馬上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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