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們和李雅麗一起氣勢洶洶沖進屋,拿著一個寫了‘婦炎’的白色藥水瓶遞到我眼前,說你現在學壞了,在外面和男人不三不四。我一點也不信,她是村婦,不認字,媽媽念過大學,袁媛把那瓶子撿起來的時候,那幾行說明我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的手段還是那么低級,想用所謂貞潔困住你,但錯的不是我們,哪怕被侵犯,你還是你自己,不缺少任何東西的完整的你自己。只是這樣簡單的道理,媽媽明白得太晚......
“聽見他們要讓你嫁給吳一成后,我渾身遏制不住地發(fā)抖,我很害怕,害怕他們像當年把我鎖到江興業(yè)床上那樣對你,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我想不到其他辦法,我那時候多希望你出生是個男孩兒,哪怕以后長成吳一成那種混賬,也總比被欺負得好,
“所以我只能剪了你的頭發(fā)...剪了頭發(fā)能像小男孩兒一樣,我發(fā)瘋,起碼能嚇嚇他們......”
大概是太長時間未說過這么多話,白雪的話音漸漸分散,稀釋成空氣,與寂靜四周同歸一處。
裴確盯著媽媽的雙眸,仿佛看見夜空繁星,閃爍著墜進天際,沉沉閉闔。
那只貼在她臉頰的掌心,也跟著緩緩滑落。
她大概是累極了,連平常的輕鼾聲今天都沒氣力發(fā)出。
裴確動了動略微發(fā)麻的手臂,小心扯著被子一角,剛蓋過媽媽心口時,聽見她模糊話音:
“女兒,真的對不起呀,除了這些,媽媽再沒什么能給你的了......”
“媽媽,沒關系。沒關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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