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跑到花竹面前，她還是稚氣的童聲，脆生生地對花竹道：“今日患者總共二十五人，另有一人昨夜去世?！?br>
        花竹笑道：“這話是誰與你說的？”

        小姑娘被問，也不怯場，回道：“我自己數(shù)的！”

        花竹記得這個小女孩，她整日混在流民營地之中，小臉兒蹭得黝黑，但笑起來一口牙齒白花花的，眼睛亮如星辰。

        他以為她是哪里來的乞兒，沒想到居然識數(shù)。既是如此，那定是有爹娘教養(yǎng)了。花竹今日難得得了片刻喘息，蹲下來給小姑娘擦了擦臉，問道：“你叫什么，你爹娘呢？”

        “我叫寶娣，阿娘在照顧傷患?！?br>
        “阿爹呢？”

        小女孩仍舊是脆生生地答了：“阿爹前些日子死了?！?br>
        花竹覺得這孩子還小，大概還不曉得生死。但轉(zhuǎn)念又一想，自己十三歲喪父，已知悲痛，眼前這個孩子未免太冷漠了一些。于是又放緩了語氣試探著問道：“你知道死了是什么意思嗎？”

        寶娣大眼睛骨碌轉(zhuǎn)了一圈，說道：“就是再也不會回來打我和阿娘啦！”然后歡歡喜喜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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