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樂游本人不太靠譜。

        惡名遠揚的海盜身份就不說了，真正靠譜的人能到處認兒子嗎？

        所以綜合來說，樂游是個靠譜和不靠譜的綜合體。

        林牧觀察著對面塘月明的臉色，整個人朝著右側(cè)轉(zhuǎn)了一個極小極小的角度,轉(zhuǎn)身的趨勢從腰部開始，到脖子結(jié)束，幾乎沒影響到脖子以上,別人肯定看不出來，但他自己還是很有數(shù)的，能感覺到腰側(cè)和頸側(cè)肌肉的緊繃，仿佛箭在弦上，只要現(xiàn)在塘月明轉(zhuǎn)個身或者低個頭,他就會趁機偷瞄站在右側(cè)看熱鬧的烏鴉，但可惜塘月明在檢查過程中一直正對著他，他始終處在對方的視線范圍內(nèi)，大氣兒都沒敢亂喘,何況東張西望。

        塘月明在自己終端的光屏上點了幾下,過程中臉上驚訝轉(zhuǎn)為色調(diào)濃重的疑惑，幾秒之后，他從光屏上抬起視線，看向林牧。

        林牧早有準(zhǔn)備，但還是稍微愣了一下,對面軍官這個眼神真是……怎么說呢？仿佛遇上了失散多年的親人，目光如炬，挖地三尺也要把對方給認出來似的。

        又片刻后，塘月明挖地失敗，在疑惑中下意識地歪了下頭，凹出來的威嚴(yán)氣質(zhì)頓失大半，仿佛回到了軍校在讀時期，在軍事理論考試中遇見一道完全沒見過的大題。

        空氣充滿無形的凝滯感，林牧覺得渾身關(guān)節(jié)僵硬，再這么下去簡直要石化了，本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他清了清嗓，主動開口問道：“怎么了？”

        為了表示自己并不心虛，他特意選擇了十分隨意的語氣和口語化的提問方式，至于演得像不像，就只能看對方瞎不瞎了。

        塘月明恍如忽然驚醒，愣了一下，疊聲回應(yīng)：“沒怎么，沒怎么?！?br>
        說話同時，他慣性地給自己來了個立定，同時撥正稍微歪著的腦袋，把之前的軍人氣質(zhì)又找了回來，但不再那么威嚴(yán)，變得有點兒不好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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