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管事擺手截停了那替他揉肩的下人,舉手讓人遞來了自己白玉的小壺啜了一口,笑得嘲諷
“人家給六爺獻了個大寶貝,讓本來已經(jīng)備好了的元寶蠟燭都進了地窖,你小子要是能獻去個讓他徹底痊愈的這怪病的,那你就能在內(nèi)外市里橫著行路,打著誰的臉上,那人只能忍下,還得問你疼著手沒呢!”馮九志當然是最心急的那個,他靠著姑父分來的這催收外市賃錢才有喝花酒進賭檔的本錢,現(xiàn)在說沒就沒,自己年關(guān)之前還得還上那手上晦氣的十幾塊,可是不想挨頓打罵來問姑父要,于是又一掌上桌,將自己那盞未蓋的茶都震得濺灑了上桌
“自打那日秋市之后六爺就不見咱們馮家人,這一月更加閉門得緊,若不是叫過熊叔進去兩次,怕是半個洞里的當家人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能走動了呢”一些受著關(guān)六爺冷眼的洞中大戶簡直是日夜盼著華宵閣掛白發(fā)喪,而今國中一分為三,南北貨相互賣被添了不少人情與買路錢,靠著關(guān)六爺?shù)狞c頭才能不虧了本,也就只能暗地里的罵
馮管事把玩著玉壺沉默不語,叫來了自己‘嵐峰齋’的管事交頭接耳幾句,終于坐正了身子,馮九志趕忙縮回了伸長去聽的脖子,低頭站直
“你隨馮叔去鋪子里拿些首烏精同冬蟲草,今日聽說那個被解家三狐貍帶進華宵閣的奇人今日也來,我年歲大了,跟這些穿窄袖的新派人話總說不對,能不能讓嵐峰齋里買油買米的錢回來,就看你了!”馮九志一聽臉上撥云見晴,這就開心地隨著那馮叔去了,在往著星羅洞去的路上,他竟瞧見了付德民親自頂著風站在外市門前,拱手而向一個車馬上下來的古怪男人,用著關(guān)六爺?shù)奶мI將人往洞里送去
“又招來了哪路牛鬼蛇神!”馮九志一口唾沫啐到地上將馬車的窗戶摔下,這人外披洋裝大氅身內(nèi)卻也是一身旗裝褂子,在他看來不倫不類
付德民親自替這“不倫不類”的男子拎著他攜來的那口官皮箱,不敢歇腳地送進了倚云開,此時還未到開內(nèi)洞的時辰,一路進這廳堂拐那小間的皆有婢子小廝打掃忙活,本不該是主子們現(xiàn)身的時辰,可解襲洪已是穿戴整齊,但除了臉上的脂粉還如平常一般,那向來一身的洋裙珠寶都沒了蹤影,這身寬袖繡著蘭蝶皮球花的貼老袖厚緞襖裙,腳上也沒了那百媚而生的細跟洋皮鞋,而是縫著珠花的千層底
“解當家的,這位就是韓道長!他不僅是老奴我兒時的救命恩人,更是與那坊間樓牌下無人不曉的故事里,《敗西傳》七圣之中干系頗大的一位老修行!”韓不悔的表情雖沒解襲洪臉上的不自在,但他確實也是十分驚訝,付德民加急信里提及這出錢要他來做護法的東家是個念過西洋大書的女公子,可眼前是一身繡樣過時,老氣橫秋的旗裝,不免讓他有所失落,這寬腫之下可是難窺得信中那柳腰豐乳的身段的
“鄙人韓不悔,多謝解當家的賞識”他一手伸向解襲洪簡短一句,解襲洪趕忙握上回以恭敬,讓容管事親自端放了一盞嶺頭單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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