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處來的番鬼爺,這四角的棺材瞧著可比黃縣長的氣派多了”
躲閃得快的幾個臨縣小販在揚塵殺到那處臨城的茶攤時眼疾手快,這才沒跟著幾個鄰桌的湘地人那樣遭殃,一碗的好茶添上了灰,只能罵上兩聲用粗紙瞥去,也就匆匆咽下了好再上路
這渾濁未散盡的擁擠之中,兩個瓜皮小帽,面色黯淡的人窩在角落的一桌,茶攤子那忙活得本就暈頭轉(zhuǎn)向的事頭婆被剛剛那洋車添來的麻煩還未罵停嘴,這就將氣撒到了這兩個弓背垂頭,咳嗽不斷的病鬼身上,將手里還粘帶了灰屑的蒸米糕與高沫茶擱下,若非不是開口理論那個是清遠(yuǎn)的口音,她怕得更是蠻橫
魏寶淋那發(fā)癢干澀的喉間已發(fā)不出聲,只好拽著黃寶洪的衣袖把人穩(wěn)回了他身下那張長短腳的長凳之上,黃寶洪恨不得這就掀帽褪衣,讓那攤主夫婦瞧清自己是誰,可這會兒魏寶淋不斷干咳得已面露紫紅,只好忍下,掏出隨身的幾張草紙將茶碗上的漂浮撇去
“剛剛那走在后頭的洋車有識得的東西?”
怎知魏寶淋剛剛平順緩下就問了這句,黃寶洪心里發(fā)虛得很,可也曉得自己師兄眼下受不得他私養(yǎng)了棺材獸在山后的事,便趕忙搖頭,自己將那還有粗糲劃過舌尖的熱茶灌盡,躲閃去了魏寶淋的眼睛
“師兄你也察覺了罷,那兩車?yán)镉兄且挂粯拥臇|西!”魏寶淋點頭,絲毫忘卻了剛剛那喉間的痛苦,竟掏了煙槍,將煙袋里所剩無幾的‘云南白’舀了干凈
“是又如何,是覺得封門一月得還不夠丟人,還是嫌自己命長?。 秉S寶洪更是煩躁,急急咽下了口中那塊米糕,卻被魏寶淋截住了嘴
“我曉得你的想法,可你也看到,即便是兩輛帶輪的棺材也裝不得他們五個,那王家和段家的小子雖說撞上了他也是條冤死鬼的命,可那兩位沒給自己兒子徒弟留個逃命的法子,那我可打死不信”
說完他吐了個濃重的煙圈將在隔壁收拾的事頭婆嗆得眼鼻難受,頂著身后的叫罵離了這個哄亂的檐下,昨夜更夫遇上的晦氣已經(jīng)傳到了不少人耳朵里,幾個查帖的門哨也散漫不少,讓這么兩個誰瞧都古怪的人輕而易舉地走上了往三元巷的方向
“師兄,你說那王小子曉得他師父那些事嗎?豐州那戶王家也算是旁支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殷實,為何就樂意去沾王添金這么個晦氣!”
黃寶洪用著兩人隨身的筒子在城中的茶攤再買了一筒蒲坑茶,魏寶淋自打這趟黃泉路前走一遭之后便落了喉燥咳嗽,又是喝去了大半才能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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