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滿意地露出笑顏,甚是嫻雅,他還沒能跟段沅說上一句,家中丫鬟便敲門來報
“夫人,段小姐喝茅先生的湯藥已溫好了”王玖镠趕忙吩咐送進房中,自己端起來兩碗仔細(xì)嗅了又看,頗為滿意,幾人閑聊一陣后分別告離
王玖镠去了已是煙霧繚繞的浴室,他將自己整人蜷縮進了寬敞的浴桶,直到那口憋著的氣已是極限后才眉眼掛滿水珠地探頭出水呼上幾口大氣,隨后又將帶著細(xì)傷的一只手伸出,發(fā)褐的細(xì)線在白皙之上是扎入皮肉的細(xì)蟲,深淺不一,他愣了神,想起了一雙能將《梅花三弄》撥弄的出神入化的手也總是不能擺脫掉深深淺淺的溝壑,桎梏與訓(xùn)*著入門時落地有聲的起誓
“活著,挺好”他忽然獨自低喃,閉上了眼勾勒起那張面容不被消磨太快,可沒過多久一聲慌亂的推門讓他怒火上心,利事瞧見他眼中的殺氣卻不以為然,徑直走向木桁抄起那已經(jīng)烘烤暖和的大巾
“鑠哥從診堂傳來話,說來了幾個煞到的主兒很是古怪,昨天二伯爺就去了汀州出診,讓你過去幫個手”王玖镠聽后并沒有起身的意思,冷哼一聲
“煞到了不找堂口廟觀先了去,來醫(yī)館添個什么亂,后壇的符不管用?”利事這會兒倒是沒了進門的焦急,在褲袋里掏出一塊黑木暗紅血紋的符箓牌,王玖镠果然驚訝不已,忽地起身奪過,利事機靈一躲,才沒跟浴桶邊沿的地上那樣被濺上一片濕
“鑠哥說你不來就把這個給你,是其中一人身上掉落的”隨后趕忙給他披上大巾,王玖镠這會兒倒沒個磨蹭,顧不得穿鞋便一路水痕地去了更衣小間,那幫忙理容的婆子已經(jīng)候著,隨著利事一齊替他干發(fā)更衣……
嗚咽、怪叫、哭嚎在熹元堂外的路上都能聽個真切
熹元堂大院之中無論是左邊大門緊閉的法壇室——乾坤堂還是正中那雕梁柱上金字匾的診堂外都各聚集了一大簇或手提藥包符封,或手持著排位問診的小紅木牌的人,他們無論相識與否這會兒都低聲聊得火熱,各在一處的王玖鑠和王騫如焦頭爛額地不知解法,但那些人嘴里已經(jīng)仇家懷恨、不敬祖上地下了好些個有板有眼的定論
“我沒有錯!別找我!別要我命!”一發(fā)髻散亂的婦人正雙手死死抓住王玖鑠的一臂,指如尖蔥地往著身旁男人的皮肉里扎去
此時無論是迎門的管事還是三五個幫忙的藥童皆是五官緊蹙,有人想幫著王玖鑠將人拉開,卻被他抬手阻下,手邊一盞油燈三五符紙,如若女人實在鬧騰厲害便燒符念訣暫時壓煞,比起其他兩個雙眼反白抽搐的少女,這婦人瞧著實在滲人不已,而她只要一有大起撲人之象,那被王騫如帶去法壇的男子也會應(yīng)和出一聲凄厲,如狼如獸,撕心裂肺
即便王騫如那一聲聲敕令惹得院外挨墻的樹上枝搖葉顫,可沒平靜多久又無濟于事,王玖鑠忍著臂上入肉的疼痛瞥向院門,可圍觀的人實在密不透風(fēng),只好自嘆一聲悶氣,拈緊符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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