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緒壽木訥地點了點頭,托他昨夜在自己那閑雜間里熬人到天光所賜,話至此處他已感到費力程度不比開個法壇消耗得少,王騫如雖不明這二人為何都是精神萎靡的模樣,可眼下不是問的時機(jī),關(guān)切地問了些他近半年而來的身體的情況,隨后一手托腮眉頭成川,面色更是陰沉
“你說你誤入了一處他人祭煉陰物的陰森地,可我怎么聽著更像是你是先察覺了那處荒廢的宅院不太平而率先進(jìn)入的,因為倘若是那地的陰人不樂意被你引渡散晦,那么他們也不會讓你當(dāng)時全身而退!你四月返回之后還是安然無恙的,隔月卻發(fā)覺被人搶先一步開了壇煉魂,那么那人又是怎的發(fā)現(xiàn)的,你說的可是當(dāng)?shù)厝嗽膺^抓交替死過好幾個想發(fā)偏財?shù)膬e幸之徒的地方,必定也不會還有哪個算不清命值數(shù)還是那點空口謅來的金銀古玩值數(shù)的罷!”
段沅被他所言自己是如何中了其他陰術(shù)士的招數(shù)有些混沌,王騫如卻與王玖镠互覷一眼,這不只是熹元堂,想必好些祝由醫(yī)堂都會有過此類來人——一些修習(xí)不正法之人都需在聚陰之地入定或是放置法器鬼甕煉化,雖說這類地方都陰森得讓人不敢靠近,可天下術(shù)士千萬,遇上也選上了這塊地的同路人可怎辦?大多數(shù)敢人不在側(cè)將法器之類放置一處的皆是能夠布陣設(shè)界的能手,有人擺陣起壇,自然也就有技不如人敗下的倒霉鬼!
“那你輸下之后可有告知毛前輩?”茅緒壽搖頭,段沅則想詢問那是哪門哪派的陣法,可茅緒壽卻以自己跨入不久就因被煉化的陰魂咄咄逼人而受了創(chuàng),并未瞧清太多,王玖镠卻微微用茶盞掩了掩自己快要泄出的驚喜,他心里對于為何昨日茅緒壽在預(yù)感到身后不妙后就當(dāng)機(jī)立斷地選了純陽濺,他身上所攜法器并非不能驅(qū)動制邪,況且光天化日的,陰物即便再強(qiáng)大也束縛于陽勝陰衰,茅緒壽能從自己實力懸殊的古應(yīng)龍手下勝出,更是不存在不夠機(jī)靈這一說!他知道即便問了這人也不會承認(rèn)自己身上本就帶了法傷,他的確修為甚優(yōu),那么能傷及他的只會是更為卓越的歹心人
再瞥向那人時,他竟瞧見那邊局促地躲開了原本在自己身上的眼睛,王騫如聽到那房中有些嗚咽便起身去瞧,想必是這人自己也察覺了訴出這段會讓人察覺到些端倪,可也就因如此,原本還盤算著能不能在他的話語之中抓住些能嗆人的緣由調(diào)侃幾句,可眼下他改了主意,掩下了自己明了的神情,故作催促地問道
“好了,你方才那些更適合哪日沏茶而敘,你不如先從你怎的就變成了個褻瀆師兄,癖好異人的孟浪狂徒開始說起吧!今日可比嶺南時還要有板有眼,屈艷班香,即便要杜撰,也得有人給那人有個參考罷!”
說道這個茅緒壽臉上的陰沉更濃,段沅卻更是焦急,雙臂抱胸站直了身板一副訓(xùn)斥模樣
“如若不是一路險情太多我早就想問你了!我可以不聽他人的雜事,可你既然是他的兒子,即便……”她忽地頓下,將滿腔憤懣化為下唇的一咬
“即便你不認(rèn),也未有心思去祭拜,那么作為徒弟的我得回去復(fù)命信已送達(dá),他泉下有知想必也想聽到番實情!”
茅緒壽一手在袖中攛起了拳,他冷漠地倚身靠坐卻依舊沒開口,王騫如不敢貿(mào)然而問,王玖镠卻瞧見段沅咬唇上的顫動又有些起了脾氣,可他卻選了起身,故作懶散地伸著筋骨去到段沅原本坐的那處,不客氣地掏起了她的布挎,摸出了那發(fā)皺的蠟染紙包裹的冬瓜糖,攤開后一塞入嘴,攤著手掌等段沅奪去
他沒將王騫如責(zé)備的目光放在眼中,而是往那幾口木箱上一倚,沖著段沅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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