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為什么要把產(chǎn)婦的嘴堵起來?因為生產(chǎn)的痛苦而喊叫,這不是代表著新生兒即將到來,應該振奮人心嗎?難道是害怕吵到別的產(chǎn)婦休息?可是孕靈別苑的每一間房間隔音都做得很好,一個女人發(fā)出的喊叫不可能會吵到她們。麥拉的疑問更甚。
壓抑住產(chǎn)婦的喊叫,將誕靈室建得偏遠,種種跡象都指向了一個結(jié)論:奧秘宗希望盡量少的人知道產(chǎn)婦什么時候進入了生產(chǎn)階段,想要新生兒的誕生盡量在安靜和隱秘中進行。
既然生孩子是織女的奇跡,那為什么要遮遮掩掩?麥拉心有疑慮,顧不得多想,眼看著那群人關(guān)上了后備箱并上了車,麥拉心一橫,沖到了中巴的車尾。她踩上后備箱踏板,雙臂環(huán)繞備胎,雙手緊緊抓住備胎放置架的兩側(cè),中巴啟動了。
“麥拉!你不要命了!”聯(lián)絡志里的久松慎也看到這一幕,心跳差點停止。高速中巴行進起來,麥拉的頭發(fā)被驟然吹散。她雙手將車架攥得更緊,臉部和身體盡量往車后門上貼去。越接近車體,她受風越小,她低頭看向地面,奧秘宗黑白色的石英地磚在中巴的疾速行進之下變成了幾道模糊的線。她張口說了句什么,風聲太大,久松慎也聽不見。
“我說,你不要吵吵嚷嚷的,讓我分心了掉下去就不好了。”麥拉改用意念輸入文字發(fā)去。
“你現(xiàn)在知道掉下去危險,剛才就不該上車!”久松慎也急得快要落淚,在對話框里輸入了這幾個字之后又覺得其中責備的味道太濃,也實在是不敢讓麥拉在抓握著疾馳中的高速中巴的同時還要費心思來安撫自己,于是他將輸入好的字全部刪掉,只是說了句:注意安全。
麥拉緊緊貼在車后方的備胎上,雙腳踩著踏板的邊緣,奧秘宗的夜色在她眼前呼嘯而過。
第二天下午,剛補完覺的麥拉在檀蘇的陪伴下來到了后花園“曬太陽”。所謂的太陽當然不是真正的太陽,而是奧秘宗白塔塔頂?shù)哪禽喨嗽焯枴?br>
麥拉每次抬頭看見那輪太陽都覺得很諷刺,這全息太陽不僅僅模仿陽光,還有著高效光能轉(zhuǎn)換系統(tǒng),能夠給整座塔以及周圍的區(qū)域提供真正的太陽能。可笑的是,在海洋已經(jīng)被核污水殺死的前提下,這輪太陽還是通過核能驅(qū)動的。就算是整個地球的枯萎凋零也改變不了人類作為一個脆弱、渺小、生命短暫的物種的短視,麥拉有時會罪惡地覺得身周一切的存在都是一個巨大的笑話。
麥拉覺得那太陽可笑,檀蘇卻不這么想。曬太陽是檀蘇唯一愿意麥拉進行的戶外活動,因為她認為,白塔頂端的太陽是在織女的啟示下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代表了織女的祝福和保佑,她的虔誠有時令麥拉感到畏懼。
麥拉沉默地斜靠在長椅上,罕見地沒有找檀蘇聊天——她實在是累了,今天凌晨時分,她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才從誕靈室那邊緊趕慢趕地回來,中途還差點因為奧秘宗看上去大差不差的建筑而迷了路。晨光熹微之時,她才有驚無險地在檀蘇醒來之前回到了房間。從那之后她便一直在補覺,雖然覺補了,精神卻怎么也補不回來。雖然三十二歲的年齡還很年輕,但懷孕加上長途跋涉還是讓麥拉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似被耗光了電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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