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深冬,光禿禿的樹枝上盛著化雪后的冰晶,四仰八叉地往天空伸展,天空被灰撲撲的云層拉得很低,北國風(fēng)光,不只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磅礴氣勢,也有令人壓抑沮喪,喘不上氣的時候。
季茗心盯著窗外發(fā)呆,漸漸地,那玻璃上自動繪出很多人的臉,第一張便是秦郁棠,其實他們倆還沒面對面吵過架,甚至也沒在電話里吵過架,秦郁棠所有情緒激烈的反應(yīng)都是通過金津傳遞給他的。
而自打他開始主動聯(lián)系秦郁棠道歉起,對方給出的所有反應(yīng)都像是一堵冰冷的石墻,不論季茗心往這堵墻上拋擲些什么,一準兒要被原封不動地彈回來。
他自認為是個長期主義者,最擅長的就是堅持,但是他實在失去堅持的動力了。筋疲力盡的人是背不動行囊的,所以盡管他萬分不舍,他也只能先放下感情包袱,驅(qū)使著雙腿往前挪動。
但這一放下,他也就成了個徹底的孤家寡人,變得一無所有起來。
玻璃窗上還閃過很多人的臉,季然的,金津的,教練的,訓(xùn)練基地里做保潔的……這些無不提示他——無親無故,無名無利。
季茗心到底是個沒能脫離低級需求的俗人,況且他的前二十來年過得還算順遂,鮮花掌聲伴隨左右,如今這些明亮顏色一起撤場,他頓覺自己縮成了塵世里小小一?;覊m,隨風(fēng)而去吧,哪里都可以,只要不是停留此處。
所以當主治醫(yī)生和隊里領(lǐng)導(dǎo)來和他溝通出國治療的事情時,對方幾乎是剛開口,季茗心就想點頭了。
他倒沒幻想太多關(guān)于手腕康復(fù)的事情——他對此并沒有報多少希望,只是想隱姓埋名地過一陣試試看。
剛出去的那陣子,他們給季茗心配了個翻譯,對方是個怨氣比他還要深重的社畜,倆人每天湊在一起,頭頂上的烏云扯一扯,都能給對方當過冬的被子蓋。季茗心和烏云翻譯沒什么話聊,這里的生活也遠不如他想象中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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