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池后矮山蒼翠,神女廟靜靜佇立,他仰頭,百感交集。
他沿著濕滑的山路曲折攀爬,前后零星有去神女廟祭拜的百姓,他們或許寄希望于神明可以救世人于水火,他卻不能,他不能等,不能祈禱誰來施以援手,人定勝天,唯有自救。
他在雨中艱難地拾級而上,后方有位婦人,背后的竹筐里載她一兩歲的孩子,這里的人走慣了山路,步伐比起他來輕盈自如得多,可從他身側走過時,忽地趔趄不穩(wěn),周詞立即伸手相扶。
突然之間,腳下山路微微震顫,耳邊遠聞隆隆之聲,竹筐里的孩子在這時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啼哭。
半山遠望,只見濁浪呼吼而來,鋪天蓋地地壓過樹木、良田、房屋還有來不及逃離的人……
周詞下意識托了婦人一把,隨后從山路飛速躍下,他滿身泥濘回到街市,周遭亂作一團,行人四處奔逃,他將驚惶的眾人引去高處,目光一瞟,見阿七在坡道下焦急張望。
“阿七!”
“少爺!”
阿七大喜,正要沖上來,卻見周詞取出腰間一把鑰匙奮力拋來:“想辦法去縣衙牢房,把一個叫譚子琛的帶來!”
“啊,好!”
阿七領命狂奔,周詞來不及猶豫便往低地跑去。
他能感受到大地沉悶的吼聲,似從最深處、從天邊轟然傳來,濁黃的巨浪仿若侵天食地的巨獸吞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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