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一個寒顫,疾步至齊沐身后,為他輕輕披上了玄色斗篷。
齊沐沒有看我,面壁依舊,淡淡說道:“你不該來?!?br>
來都來了,還有什么該不該的,我不禁腹誹。
我從食盒中端出一碗蜂蜜甜水,遞到他蒼白起皮的嘴唇前,低聲說到:“吃飽喝足才有力氣跪,若是餓倒了,豈不中途而廢?!?br>
齊沐望向了我,遲疑片刻,才低頭用唇碰了碰我手中的水盞,稍稍地飲了一口。
“父王不讓任何人踏入太廟,你如此明目張膽,若是父王怪罪,甚至會禍及族人?!饼R沐又開始一本正經(jīng),背脊筆直,好似東越王北面而立一般。
我心中嗤笑,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接觸,我發(fā)現(xiàn)他實在有些自虐的傾向。這都沒人,跪得筆直給誰看呢。
不過他雖然自虐,但于我還算和氣,我自然也該提點一二。
我繼續(xù)壓低聲音說道:“殿下,我不得不來。來此是枉顧王命,但若是不來,別人會說我是個惡毒勢利,不體諒夫君的女人。太后、王后、世孫無時無刻不在惦記你,要不你就服個軟,認個錯,父子之間哪就有隔夜仇了——”
正說得起勁,齊沐的臉突然一沉,冷聲道:“認什么錯,我既是世子,為我那可憐卑下的母親討個封號何錯之有!母親倍受欺侮,兒子難道只能忍氣吞聲。世子妃,你覺得我錯了嗎?”
穿廊風過,壁燈火舌亂舞,暗黃的光在齊沐高挺的鼻梁側投下一片陰影,更顯得他五官的深邃,好似廟里供奉的神邸,威儀神秘,拒人千里之外。
“殿下,我也看出來了,王上并不喜愛,甚至有點討厭你。那么你對他提的這些要求,就算是醒世良言,他也會覺得逆耳錐心。就好似——”我見他聽得認真,咽了一口唾沫繼續(xù)說道:“你是一朵雪白的月季,喜歡你的時候,你便是灑在他心頭的那片白月光,不喜歡你的時候,你便是沾在他衣袖上的白米飯。殿下,難道白月季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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