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帝怔了怔,他名為秦偉業(yè),自當(dāng)了皇帝后,沒有人敢再稱呼他的名諱,此時親姐姐忽然喚起他的小名,他只覺得親切又久遠(yuǎn)。
他就著湯匙喝了幾口參湯后,將湯碗放到了龍案上,身子向后半靠著椅背,雙眼盯著大殿穹頂上象征皇權(quán)的蟠龍,沉聲道:“姐姐,我最近一直睡不好,太醫(yī)讓我讀了安眠凝神的古籍《尚雅集》,卻也沒有什么效果,我晚上一閉上眼睛就夢到...他?!?br>
長公主花白的睫毛輕顫下,他自是知道承天帝口中的“他”是大哥秦偉峰。她不禁聲音黯淡幾分:“我最近也睡得不好,前幾日...是他的忌日。唉...一晃四十年過去了?!?br>
承天帝雙眸依舊死盯著穹頂?shù)捏待?,“姐姐,你恨朕嗎?恨朕?dāng)年逼死了他?逼死了咱們的大哥!”
長公主壓了壓唇角,語氣堅(jiān)定道:“不恨!不恨是因?yàn)榇蟾绠?dāng)年被權(quán)力迷失了眼,他嫉妒文治武功不如你,在軍中的威望也不如你!他陰謀挑起內(nèi)訌,想取你代之,成為大夏開國皇帝。他的確做錯了,姐姐也知道這事是你心里的一根刺,所以這么多年也沒有提過?!?br>
長公主頓了頓,接著說道:“可是,姐姐雖然不恨,卻很心痛。他終究是疼愛我們多年的大哥啊。我記得,你小時候患了傷寒,是大哥背著你光腳跑了十多里雪地,求著郎中救你的命,可大哥的雙腳卻嚴(yán)重凍傷,一個月下不了床......”
承天帝似想起某些久遠(yuǎn)的回憶,嘴唇顫抖了幾瞬。
長公主繼續(xù)說道:“今天那個昭明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他說的那段典故,也算給咱們提了個醒,咱們這把年紀(jì)了,有些心結(jié)得打開了,要不然以后到了地下見了大哥,如何面對?見了爹娘,如何解釋啊?”
承天帝布滿皺眉的手撫上額頭,聲音帶著些抖動,“姐姐,別說了,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長公主沒有再說話,伸手撫上弟弟微顫的肩膀,似小時候般輕輕拍著......
...
翌日清晨。
謝元洲早早就起了床,用了飯后,見今日天氣晴朗,日照充足,興致滿滿的來到安國府后花園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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