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憤怒、癡迷仿佛詭譎糜艷的幻夢,伴隨那該死的、該死的一槍,遽然粉碎。命運充斥著隨機性的美感,他的世界淪為空白,只剩下那血腥而不詳?shù)念伾稍谘矍埃瑫r時刻刻,紅得刺眼。
第三天,方形的光塊才剛剛觸摸到門框,外間傳來說話的聲響。
比安奇步入室內(nèi)。這是一幢巴勒莫的民居,主人家長期住在巴勒莫西面的工廠宿舍,房間空置,借給他們當(dāng)活動據(jù)點,以抵消住宿費。
長相悍蠻的年輕人從兜里掏出幾塊奶糖,遞給看守人員,問:“怎么樣?”
其中一人回答:“每天一動不動地坐著,不過到了飯點自動就出來,十分聽話。硬面包和涼水吃得干干凈凈?!?br>
另一人譏笑:“像豬玀一樣?!?br>
比安奇伸頭,往房間望去,陰森寂靜的空間,男人脊背微弓坐在床鋪邊緣,兩手搭在膝蓋,手掌自然垂落,一動不動,仿佛凝固在濃稠得化不開黑暗里的昆蟲。
他盯著囚徒,對另外兩人說道:“算他命大。艾波還活著。她要見這個美國佬?!?br>
比安奇冷眼看著狂喜席卷暗室,囚徒倏地站起來,胡子拉碴的臉龐,雙眼呈現(xiàn)野獸般的亮光。
不用兩位看守吩咐,囚徒主動遞上雙手,要求將自己綁起來。兩人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比安奇。
其實比安奇也拿不準(zhǔn)艾波洛妮亞的態(tài)度。如果是赫耳墨斯,有人如此攻擊他,這位睚眥必報的軍師自然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可如今艾波和他重合在一起,他的行為動機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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