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笑容更盛:“你這孩子總是太有禮貌,都是一家人,這有什么辛苦不辛苦?”
應(yīng)敘徑直走進書房,拿出來一塊待客用的名貴茶餅,又彎腰拿起茶幾上的茶壺,對裴硯溫聲說道:“怎么給爸喝這個?家里有好茶葉,上次還是你收的?!闭f完,應(yīng)敘端著茶壺進了廚房,跟趙女士并肩站在一起。
廚房里的兩人似乎在聊什么,裴硯聽不太清,時不時能聽到趙女士壓不住音量的笑聲。
裴父打趣裴硯:“好啊,我這親生的兒子還不如小應(yīng)孝順呢?!?br>
裴硯清了清嗓子:“他那是拿你當(dāng)外人招待你呢,真正的一家人怎么能舍得喝那么貴的茶餅?”
裴父哈哈大笑,罵裴硯是個人精。
裴硯沒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很有情緒,裴父也沒意識到,只以為裴硯對一個玩笑回以另一個玩笑罷了。所以他這股情緒太過縹緲,沒有一個人抓住了,從心里悄無聲息劃過,沒了蹤影。
趙女士做得一手好菜,飯桌上氛圍融洽。
應(yīng)敘實在很是八面玲瓏,父母問工作,他侃侃而談,父母問生活,他將裴硯夸得天花亂墜,父母問感情,他便笑笑,什么也不多說了。飯桌上裴父才說最近確實有件喜事,他的一個科研項目過了審批,應(yīng)敘便又陪著裴父喝了些酒,一頓飯下來將兩個長輩哄得十足開心。
裴硯話沒說幾句,埋頭吃飯,吃得趙女士拿筷子點他的碗,嗔怪道:“你爸項目過審,心里開心著呢,還沒有小應(yīng)懂事,吉祥話兒也得說幾句吧。”說完又去看應(yīng)敘,“小應(yīng)啊,你別太慣著他了,我看他現(xiàn)在是越活越不懂事了。”
裴硯踩著這句話的尾音去看應(yīng)敘,恰恰好好撞進應(yīng)敘那一雙黑黝黝的眸里,兩人對視片刻,裴硯先移開視線。他暗罵自己不爭氣,在一個簡簡單單的對視里要先喊投降,在一段婚姻里也要先喊投降,可他就是沒有應(yīng)敘那么能沉得住氣,他發(fā)現(xiàn)他沒辦法假意甜蜜到跟不相愛的人共度余生,也沒辦法八面玲瓏到為不相干的人扮演完美兒子。他是個有感情的人,有感情就需要回饋也需要索取,可他得不到應(yīng)敘的回饋也不能跟應(yīng)敘索取。
裴硯臉上露出來一個笑,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敬了裴父,說夠了吉祥話。
酒足飯飽,應(yīng)敘說打電話給司機送老兩口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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