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云濤把腿放了下來,他坐在床邊,低垂著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知道了,你都知道了。我哪里暴露了?是我把夢話說出來了,還是我中間變回來了,又或者是你早就知道了,看出來了,是不是……”
他顛來倒去地說了許多猜測,鼻息沉重起來,急匆匆得仿佛要阻止千雪浪回答,可最后他說無可說,只好靜靜地坐在那里,看起來仿佛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很可憐無助的模樣。
魔者的身形很高大,看上去就十分危險,與孩子一點兒也不掛鉤。
千雪浪想:真是莫名其妙的荒唐念頭,我為何覺得他可憐呢?因為他撒謊被我識破了嗎?這又沒什么,孩子才會怕這樣的事。人一旦長大,總會撒許多謊,有許多不愿意告訴別人的事,或是好心,或是惡意,任逸絕不就撒過許多謊,隱瞞過許多事,那時候他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
最終千雪浪只是平靜地“嗯”了一聲,倘若萬云濤真是害怕撒謊的代價,那么自己不露出憤怒或是不快的神色就是了。
可萬云濤瞧著他,卻像是更痛苦了。
“玉人不想對我說些什么嗎?”萬云濤問道,不知為何,他臉上充滿奇異的期望,仿佛在等待著千雪浪給予某種回應。
千雪浪怔了怔,一開始,他自然是很生氣的,可是生氣又有何用呢?
生氣任逸絕的偽裝,生氣任逸絕的輕薄,還是生氣……生氣任逸絕將他視為心愛之人卻不敢明說。
可說到頭來,萬云濤與任逸絕又有什么分別?
既是一個人,既做同樣的事,無非是人的兩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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