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直。褚歸掌住長栓的肩膀微微用力⊿⊿,“怎么不用我送你的鉛筆?”
長栓身體慌張地一抖,視線看向褚歸,接著落到被他盯著的右手上,細瘦的手指抓著截食指長的鉛筆,筆頭爛糟糟的,刻著深深淺淺的牙印。
因身體的緣故,長栓未曾進過教室,爛筆頭是堂哥隨手丟棄的,他在院角的稀泥里發(fā)現(xiàn),悄悄撿起來擦洗干凈,藏在荷包里。
“褚叔叔……”長栓局促地蜷縮手指包住爛筆頭,褚歸送的紙筆是全新的,他寶貝地收進了箱籠,想等字寫好看了用。
小孩的心思全寫在了臉上,褚歸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掃了眼長栓的字,攤開手掌:“筆尖太粗了,我給你削一削?!?br>
長栓溫順交出筆頭,褚歸熟練地削尖,順帶把咬爛的頂部修平:“好了,再削兩次換筆?!?br>
“嗯!”長栓脆脆地答應(yīng),嘴角揚了平、平了揚,試圖習得一分褚歸的穩(wěn)重,結(jié)果以失敗告終,露出側(cè)門牙缺失的牙齦。
吹掉指腹上黑色的石墨粉,褚歸拿了信紙坐在八仙桌下首寫信,眼角余光中,對面的小孩挺直了身板,專注于自己的抄寫,毫無窺探的舉動。
上輩子自從傷了手,褚歸便和往日的同學(xué)逐漸斷了聯(lián)系,下放后更是不清楚他們過得如何,但大環(huán)境如此,縱使好能好得了哪去?
當年褚歸活著到了困山村,受賀岱岳的庇護,已經(jīng)算十分幸運的了。
信寫了兩行,褚歸突兀地停筆,凝神思考了許久,久到長栓抄完了生字,他方如夢初醒。
按下紛雜的思緒,褚歸接著寫信,賀岱岳下午要去前進大隊請潘家舅舅打柜子,正好讓他寄了。
臨過年,村里人清閑了許多,賀岱岳每日只出半天工,剩余時間忙忙別的,養(yǎng)殖場的豬崽能吃能喝的,暫且不用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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