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支書的手是被開水燙的，他往暖水瓶里灌開水時暖水瓶倒了，他下意識伸手扶，開水淋了一手，當即紅了一大片，褚歸替他用了藥包上紗布。

        嚴重倒是不嚴重，過幾天就能恢復(fù)，可村里昨天結(jié)束對賬，村民們期待著分錢期待了一整年，眼瞅著到了日子，所有人早早到了老院子等，王支書不想因為他個人的緣故耽擱大伙領(lǐng)錢。

        “讓成才代我吧。”王支書同楊桂平商量道，往年王支書撥算盤，楊桂平發(fā)錢，王成才跟楊朗等人協(xié)作，從未出過岔子。

        “不行不行，萬一我算錯了咋辦？”王成才連連擺手，“我看不如改個時間，等我爸手恢復(fù)了?！?br>
        “賬全對好了的，你細心點怎么會錯。這點膽子都沒有，將來拿什么接我的班？”王支書恨鐵不成鋼，但任憑他如何訓(xùn)誡，王成才死活不肯答應(yīng)。

        “成才年輕，膽識需要歷練，你莫生孩子的氣，他不愿意算了?！睏罟鹌匠洚敽褪吕?，擋在了父子倆之間。

        “他三十多歲了，人褚醫(yī)生小他十歲，他趕不上褚醫(yī)生一半穩(wěn)重！”王支書氣得直喘，言語里的失望深深刺痛了王成才。

        “褚醫(yī)生穩(wěn)重你讓褚醫(yī)生上唄?！蓖醭刹啪笾X袋，“我只是記分員，指不定我算賬他們服不服呢?！?br>
        王成才說的是有幾分道理，楊桂平遲疑了，論理褚歸確實比王成才更合適。

        此時外面維持秩序的楊朗進來告訴幾人村民們在催了，楊桂平不再猶豫：“褚醫(yī)生，你今天得空嗎？”

        “那賬是怎么個算法？”褚歸答應(yīng)了楊桂平言下的請求，潘中菊和吳大娘盼著領(lǐng)了錢去大集置辦年貨，等王支書手恢復(fù)，許是得臨近過年的門檻了。

        楊桂平高興一笑，忙拿了賬本讓王支書給褚歸工分的兌換規(guī)則，粗糧、細糧、折現(xiàn)分別多少比例，褚歸聽過一遍，問了三兩個要點，頷首示意他懂了。王支書感慨著夸褚歸聰明，王成才見勢不對尋了個借口溜之大吉，果然聽到王支書朝著他的后背罵了句不成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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