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晚飯十分簡單，一碗冬瓜湯，一碗炒辣椒。冬瓜湯飄著些許肉沫，炒辣椒則不見油光。鐵蛋奶奶拔了自留地的辣椒桿子種冬菜，枝頭殘留的一些小辣椒摘了，貼鍋煎得糊香糊香的，和豆豉一拌，咸咸辣辣的，極其下飯。

        兩家關(guān)系好，鐵蛋爸沒問什么“吃飯了么，要不要坐下吃點”的虛話，嘴里由衷感嘆：“你家貓養(yǎng)得真好。”

        “它不挑食?！辟R岱岳將天麻提到老鼠鬧得最厲害的廚房，“你們拴著喂兩天，混熟了再放它抓耗子，不然它會跑?！?br>
        鐵蛋爸連說要得，牽著繩索一頭綁到碗柜腿上。天麻的膽子比褚歸預(yù)料的大，它探頭探腦地出了籠子，東嗅嗅西聞聞，直到繩子繃緊，才停下腳步換了個方向。

        忙著巡視新領(lǐng)域的天麻根本沒發(fā)現(xiàn)賀岱岳他們走了，過了許久，當鐵蛋一家人夸它不吵不鬧，是只懂事的乖貓時，意識到自己被落下的天麻開始喵嗚喵嗚地叫喚。

        當晚，整棟房子的老鼠齊齊縮在洞里瑟瑟發(fā)抖，鐵蛋奶奶豎著耳朵聽了半宿，翹著嘴角高興地睡了。

        天麻的叫聲妨礙不了睡眠質(zhì)量良好的一家子，褚歸反倒不適應(yīng)了，雖然屋里跟天麻在時一樣安靜，但心里總是空落落的。

        “怎么了？”察覺到褚歸輾轉(zhuǎn)反側(cè)，賀岱岳睜開眼在黑暗中望著他，“怕天麻不習慣？”

        褚歸嗯了一聲，賀岱岳拍拍他的后背：“待天亮了我去看它，以后我們不借了?！?br>
        天麻上個月十一號來的家里，巡診前后褚歸日日早出晚歸，滿打滿算跟天麻待了不過一個月。賀岱岳沒想到褚歸的反應(yīng)會如此大，村里養(yǎng)貓的人少，借貓是常有的事，他跟潘中菊都覺得沒什么。

        “借是能借?！瘪覛w并非不通情理的人，他攀著賀岱岳的肩膀抬起頭同他商量，“它現(xiàn)在太小了——”

        褚歸頓了下，天麻的體型跟“太小”兩個字實在搭不上邊：“我指它的年紀，四個月，怎么著得等他長到半歲吧?！?br>
        “好?！辟R岱岳終于明白了褚歸糾結(jié)的點，“媽那我去說，讓她先別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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