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手持細長的竹竿邊走邊掃向路旁的草叢，一是為了驅(qū)趕藏在里面的東西，二是打落上面水滴，以免沾濕衣裳。

        在禇歸他們到達之前，關(guān)于他們的消息已經(jīng)被前五個大隊的人到處宣揚開了，甚至有隔壁公社的社員跑到青山公社打聽，是否真有這么一回事。

        因為地理原因?qū)е履昴暝谌h排倒數(shù)的青山公社社員終于揚眉吐氣了，他們拉長著音調(diào)，一臉驕傲地說有，把巡診隊傳得神乎其神，仿佛他們切身經(jīng)歷過一般。

        他們十分理直氣壯，一個公社的人，誰跟誰不是沾親帶故的，他三叔的大伯隔壁那家人嫁到古水大隊的閨女親口講的，能有假？

        “走，我請你們吃面。”衛(wèi)生所尚未開門，路上啃了兩張卷餅的田勇聞到面條的香味又饞了，他攬過大成的脖子，勾著他在凳子上坐下，“你們要什么臊子？”

        一碗面罷了，褚歸沒跟田勇客氣，要了小碗的雜醬面，少放辣椒，他稍微適應(yīng)了雙城的口味，能接受微辣的程度。張川的是大碗雜醬面，大成紅著臉推辭，不好意思占田勇的便宜。

        “三個大碗雜醬面，一個小碗雜醬面少辣。你正長身體，多吃點?！碧镉绿娲蟪勺隽藳Q定，大成趕忙表示他吃素面就行，加臊子的貴一半呢，田勇置若罔聞，交錢領(lǐng)了條子到窗口端面。

        青山公社的國營飯店面積雖小，但掌廚的師傅手藝卻十分了得，加之分量實在，舍得掏錢來這打打牙祭的人不在少數(shù)，田勇愛吃，一月能光臨個三四次，是實打?qū)嵉睦项櫩土恕?br>
        煮面的師傅認出田勇，默默將舀肉臊的勺子往冒尖了盛，跟在田勇后面的大成咕嘟咽口水，心想難怪他要親自跑一趟，其他桌由服務(wù)員端的面條，臊子量肉眼可見地要平一些。

        面條上桌，香味愈發(fā)濃郁，切成碎末的肉臊炒制成淺褐色，堆疊在細白的面條上，飄著紅油的湯浮著翠綠的蔥花。

        褚歸用筷子翻動面條將肉臊拌勻，碗底燙熟的空心菜口感脆嫩，裹著咸鮮的肉臊，豐富的滋味迅速征服了整個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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