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上了手術臺，看著賀岱岳放松躺平的模樣，褚歸緊張的心情得到了一絲撫慰。

        賀岱岳毛發(fā)旺盛，小腿上的腿毛蓋住傷口，褚歸用刮刀貼著皮膚剃掉，再涂抹酒精徹底消毒，隨后示意負責麻醉的醫(yī)生給賀岱岳用藥。

        手術臺周圍，一群年輕的實習醫(yī)生奮力探著腦袋觀摩他們的操作，褚歸掃了眼人頭，嚯，真夠多的。

        局部麻醉讓賀岱岳保持了意識的清醒，關于麻醉方案是褚歸與麻醉醫(yī)生反復溝通后共同決定的，中醫(yī)慣用的麻醉方法有兩種，一種為草藥熬制的麻醉劑，另一種則是針灸閉穴，與西醫(yī)的注射麻醉各有利弊，綜合考慮之下，他們采用了最適合賀岱岳的注射利多卡因局部麻醉法。

        褚歸手上的動作有條不紊，鮮血與消毒水的交融的味道并不好聞，但在場沒人表現(xiàn)出不適。

        撥開表層的皮膚，賀岱岳有明顯斷裂錯位的腿骨顯現(xiàn)在眾人眼前。時間在安靜中變得格外漫長，待最后一絲骨縫對齊，褚歸著手縫合固定，展開的皮肉被恰到好處地聚攏，從外觀而言，似乎除多了條縫合線外沒其他區(qū)別。

        褚歸從全神貫注的狀態(tài)中抽離，一扭頭，正對上賀岱岳的視線，他盯著自己看了多久？

        結束了？實習生們的腳越踮越高，脖子越探越長，你擠著我，我扒著你，仿佛一面搖搖欲墜的危墻。

        褚歸擦干凈手，讓出位置，充分滿足他們的好奇心。他初學時也是如此，生怕錯過一丁半點。賀岱岳不在乎被人觀察，褚歸征詢過他的意見，看就看唄，有啥可介意的。

        “縫得好整齊！”實習生連連驚嘆，再瞅瞅自己的雞爪，那叫一個羨慕。

        實習生們沒見過褚歸，以為是新來的西醫(yī)，收拾手術用具的護士聞言糾正道：“褚醫(yī)生才不是西醫(yī)，人家正是正經(jīng)經(jīng)從中醫(yī)藥大學畢業(yè)的?！?br>
        啊，中醫(yī)？中醫(yī)也能做手術？實習生錯愕，褚歸一個中醫(yī)，做手術做得比他們西醫(yī)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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