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歸爺孫倆的衣物全是安書蘭親手縫的,量體裁衣,無一處不妥,腳下的千層底走上一整日也不累腳。褚歸用力踩了兩下,踏實的感覺令他無比心安。
換洗完畢,褚歸沿著回廊去到正房,安書蘭給他煮了碗清湯面,在注重養(yǎng)生的老人家心里,一日三餐是必不可少的。
手搟面條較以往少了幾分筋道彈牙,安書蘭特意多煮了兩分鐘,以利于消化。湯色清亮,有明顯的蔥油香氣,褚歸吃了頂上的青菜葉,從面條底下翻出一個圓潤飽滿的荷包蛋。
熱氣蒸騰,褚歸幾乎又要落淚。面里加荷包蛋的配置他吃了二十二年,上輩子爺爺出事后,奶奶悲傷過度沒多久也去了,徒留他只身一人,嘗盡世間疾苦。
褚歸大口咬掉雞蛋,吃得太急,猛地嗆咳起來,他舍不得吐掉嘴里的東西,倔強(qiáng)吞咽下肚,咳得更加厲害。
“慢點、慢點。”笑得滿臉慈祥的安書蘭被褚歸嚇到,趕忙放下手里的針線輕拍他的后背順氣。
好不容易緩過氣,褚歸擦掉了咳出的眼淚,滿臉通紅地夸面條好吃。
安書蘭哭笑不得:“喜歡吃奶奶再給你煮就是了,哪犯得著吃得急赤白臉的?!?br>
一碗面見底,前院的員工小跑過來,通知他們醫(yī)院派來接人的車到了。
褚家的宅子原是標(biāo)準(zhǔn)的兩進(jìn)四合院,前院辦醫(yī)館,后院住人,褚歸爺孫三人占了正房,東廂是客房,褚正清的三個徒弟輪換著住,老兩口身子雖然康健,但畢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萬一發(fā)生啥事,他們能有個照應(yīng)。另外若是有人夜里求醫(yī),他們也好及時出診。
而西廂則用墻隔了,在外面單獨開了個院門,租給了四戶人家。
前院的醫(yī)館分為四個區(qū)域,藥房左邊是問診的地方,右邊是收療所,以及一間倒座房改的煎藥室,此刻褚歸的藥就在煎藥室某個爐子上的藥罐子里。
煎藥室爐火不斷,冬天倒是暖和,夏天才叫遭罪,人待在里面跟鍋爐里的烤鴨似的,熱得流油,進(jìn)去保證要不了五分鐘,一身汗就把衣服浸透了,偏偏煎藥不能離人,因此每年夏天都得從抓藥的員工里調(diào)兩個去煎藥室?guī)兔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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