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鴻挑眉,問:“為何?”
沈京溪偏頭看向外面的湖水,道:“并無想刻之物。且,若為人處世太過高調(diào),只怕小命不保。”
這是沈京溪此番出宮后悟到的最大道理,也是他現(xiàn)在一直秉承的觀念。武鴻一愣,了然的點頭,沈京溪作畫雕刻全憑一時興趣,這次到皇宮不過是為了保住小命,結(jié)果還是遭了此劫。若是真如他所說,刻了什么核舟,只怕皇上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他。
與對面的漁夫點頭打了聲招呼,沈京溪收回了視線,看著眼前的武鴻一笑,道:“將軍莫不是喜歡?”
“嗯?”武鴻不解,隨后想到他在說什么,頓時笑道;“喜歡,怎的不喜歡?若是大師愿意,不如給在下刻個核舟美人什么的,這輩子成不了親,帶在身邊有個念想倒也不錯。”
武鴻只是說笑,沈京溪卻是當(dāng)了真。不過他還是有一絲疑慮。
“將軍何出此言?男子生來不就是要成家立業(yè)?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立業(yè)了,也該是時候成家了?!?br>
“不不不?!蔽澍櫬勓該u頭一笑,道:“成家立業(yè)成家立業(yè),我的家就是我的國,保家衛(wèi)國,才是我現(xiàn)在該做的事。”
武鴻今年三十有二,上戰(zhàn)場打仗已經(jīng)十余年,這十余年間他一直未曾成親。家里人不是沒有催過,只可惜他意不在此。家中大哥已經(jīng)成婚,侄兒都有十歲,妹子也已入宮為妃,前年剛為皇上生下一個公主。按理說他的人生已經(jīng)走到了巔峰,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卻依舊是國泰民安。
沈京溪一笑,說:“現(xiàn)在國家太平,邊疆安穩(wěn),將軍又作何要擔(dān)心那些事情呢?且即便要保衛(wèi)國家,那也不影響你有個小家不是?”
武鴻卻道:“大師,這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邊疆安穩(wěn),舉國上下一片歡欣。可誰又知道這安穩(wěn)能保留多久?當(dāng)今皇上在位五年,邊疆大大小小的戰(zhàn)亂不超過十次,這樣的情況史無前例。武某人只是擔(dān)心,這國家太平不了多久了。且,我常年征戰(zhàn)在外,哪里有時間顧好小家?心中有了牽掛啊,做事也就畏手畏腳不敢拼命了,到時候萬千的百姓又該怎么辦?”
武鴻說著長嘆一聲,一口飲盡杯中之酒,打著拍子唱起了小曲兒。
“莫思身外,且斗樽前,愿花長好,人長健,月長圓吶月長圓……”
沈京溪第一次聽武鴻唱曲兒,一時間有些征愣。一曲唱罷,武鴻似乎并不盡興,又唱起了另一曲兒。
“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dāng)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惟有杜康。嘿唯有杜康!”武鴻唱著,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沈京溪瞧不得他那頹廢無勁兒的樣,想了下說道:“將軍可知為何要說唯有杜康?”
武鴻想了想說:“這不是說杜康是酒的老祖宗嗎?以此代酒,嘿,大師,你說這杜康是個什么人,怎的連酒這種東西都能想出來?咱們還得感謝感謝他呢!”
說著又倒了一杯酒,朝天一舉,高聲道:“杜康老祖!多謝您老人家的貢獻(xiàn)啊!這酒的滋味真是好!”
說罷將酒撒入湖中,沈京溪根本來不及阻止,只得無奈一笑,隨他去了。
【本章閱讀完畢,更多請搜索途閱小說;http://www.jiangnanedu.cn 閱讀更多精彩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