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稀稀拉拉，三三兩兩，在雨后的城市里散步，感受夏季難得的清新空氣，好像泡在罐子里的陳年果子終于讓人給拎了出來，城市大口大口呼吸，氣溫陡然降了五六度。

        “入秋了啊?！庇戊F爸爸短褲短袖站在陽臺抽了根煙，站了一陣，掐掉煙打個哆嗦躲進屋內(nèi)，將陽臺門掩上一半，“游霧，跟爸爸來晾個衣服?！?br>
        游霧正躺在沙發(fā)里看手機，魂不守舍，“嗯?！?br>
        游霧情緒穩(wěn)定后，父母都沒提他說的那句話，他也假裝沒說過。

        “來呀兒子?！彼咚宦?，“別看手機了?！?br>
        游霧不舍放下手機，他爹由上而下偷瞧了一眼，似乎是在看一張照片，里頭有幾只小動物，他爹暗暗松口氣——還以為是在看哪個男的呢。說實話，他爹聽見游霧說的那話真吃了一驚。兒子初中說自己是同性戀他已經(jīng)勉勉強強接受了，但要是真的做什么變性手術(shù)，他可受不了，絕對不同意！

        游霧一走出陽臺，和他爹一樣被這突如其來的涼意凍得起雞皮疙瘩，沒隔幾秒接連打了三四個噴嚏。

        “你剛洗澡洗太久了，肯定凍著了。”爸爸遞給他一個晾衣桿，“拿著?！?br>
        游霧爹負責把衣服從洗衣機中取出掛上衣架，游霧負責將衣架晾高在陽臺頂?shù)闹窀蜕稀?br>
        一來一往，沒人講話，游霧心不在焉。

        他爹也心不在焉，一邊給他遞衣服，一邊隔著玻璃門看客廳的電視機。電視里播著老演員演的諜戰(zhàn)片，他爹最愛的類型。

        游霧撐高了好幾件衣服，從他爹手里又拿過一件，是條牛仔褲，有點重，費了些力氣。

        撐起來后，他裝作不以為意地問：“爸爸，咱家要不要養(yǎng)只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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