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要說誰了解皇太極,只怕沒有人會超過殊蘭,就連皇太極也不可能。兩世為人,她早就煉就了一顆七竅玲瓏心。更何況,上輩子那樣的身份,如果不把皇太極的種種心思都掌握了,只怕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現(xiàn)在的皇太極,大權(quán)在握,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候,滅崇禎是指日可待,而當初最有力的盟友科爾沁漸漸成了大清未來的心腹之患——一朝天子,五大妃之中竟有兩個來自同一個家族,其中一個還占據(jù)著皇后之位!更可怕的是,這對姑侄在自己尚在就開始謀劃染指那個位子!這怎么可以?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鼾睡!作為一個帝王,他不介意下屬貪、色、怯,但如果下屬覬覦帝位,即使那人和自己斷骨尚連筋,也定要清理干凈??茽柷卟怀?,皇太極定然無法安睡。
殊蘭明白皇太極現(xiàn)在的心思,也敬佩皇太極思慮之深遠。上輩子她死的時候福臨已經(jīng)登基,而皇后正是被多爾袞早早定下的吳克善之女。如果皇太極不在有生之年將布木布泰打到最底層,只怕最后勝利的仍會是中宮那對姑侄。到時候,殊蘭和多西琿的命運只怕比上輩子的海蘭珠還要再凄慘三分。所以,就算皇太極不想對付布木布泰,殊蘭為了自保也是要將布木布泰踩到腳底的。
“我聽烏爾頓說,今天多西琿沒有出去,一整天都乖乖地待在房里臨摹字帖?”剛用過午膳,殊蘭讓人挪了軟榻到后院想要休憩會兒,皇太極領(lǐng)著瑞福走了進來?;侍珮O進門后,張口就是這么一句。
殊蘭低頭行了一禮,掩去唇邊冷意后笑道:“是啊。前些日子小八不是從假山上摔下來了么?可把我嚇了一跳。估計這皮猴兒自己也驚著了,這段時間,哪天不是乖乖地待著的呢?”
皇太極一噎,沒有話說。
殊蘭瞅了他一眼,暗暗好笑。她當然知道要說自己和布木布泰在御花園對上的事情皇太極不知道,殊蘭是不相信的。布木布泰經(jīng)過勸降一事后種種狂妄的舉動里沒有皇太極的作用,殊蘭也是嗤之以鼻的。所以,皇太極來做什么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知道不代表就要明明白白地表現(xiàn)出來。有些事情,裝糊涂要比自作聰明來得好。
“今天你和娜木鐘遇上布木布泰了?”這不,沒等多久,皇太極就自覺地將問題問了出來。
“是啊?!笔馓m接過侍婢端上來的奶茶,拇指悄悄碰觸杯沿試探過溫度后,小心翼翼地端給皇太極,“聽說園里的景玉開了,便想著同姑姑去看看,順便散散心。沒想,莊妃妹妹也是個惜花的人,還沒到那地兒呢,就看到她和惠哥兩個人正親熱地說著話兒。遇上了,咱們也就打了個招呼,沒別的什么?!?br>
皇太極接過茶杯,正要喝時,聽殊蘭這么說,不由掃了她一眼。見殊蘭臉上沒有異色,忍不住開口試探:“我剛從永福宮過來,惠哥可不是這么說的。”
“哦?”殊蘭挑眉輕笑,“皇上真是‘圣明’,為了一個婢女的話,也要大老遠地親自跑來我這關(guān)雎宮求證一番。我倒是好奇了,這惠哥倒是同皇上說了什么?”
“咳,”皇太極不自在地咳了一下,輕呷一口奶茶,低眉道,“也沒什么。一個婢女的話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這倒是奇了?!笔馓m不氣反笑,唇角拉扯得極高,“皇上也說了這是一個‘婢女’說的話,不用放在心上。那殊蘭敢問皇上,既然皇上知道惠哥只是一個‘婢女’,皇上又何必因為一個‘婢女’說的話來殊蘭的關(guān)雎宮求證?橫豎不過是一個‘婢女’罷了。還是說皇上打算再擴充一下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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