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宮里，布木布泰正一大早地給哲哲梳妝打扮。她親自給哲哲選了一套墨色鉤邊赭青色的旗裝。上面用暗青色細細繡了盛放的菊花暗紋，又用金線仔細的勾勒，襯得哲哲膚色白膩，端莊大方。

        “還是玉兒懂我心思。”哲哲看著身上的服飾淺淺一笑，伸手將一串赭紅色的瑪瑙璉掛在胸前。墨綠色的底子襯得瑪瑙石更加紅艷動人。“這個些底下人平日里看著還算機靈，到了用事的時候，一個個都變得粗粗笨笨的不頂事兒，真讓人頭疼?！闭苷茌p輕嘆了口氣，仿佛真的被自己底下人給氣到了，“現(xiàn)在呀，也就一個珍哥一個玲子能用用，其他的……唉，不提了?！?br>
        布木布泰聽哲哲這么一說，輕笑道：“姑姑這話說的。姑姑喜歡，玉兒每天來給姑姑打點就是了。只是到時候姑姑不要嫌棄玉兒才好?！?br>
        昨晚是初一，布木布泰心里有事弄得是一宿沒睡，差點便睡過了頭?？闪晳T了日日早起給哲哲梳妝，便只得硬著頭皮早膳也顧不得用地到了清寧宮早早請安，然后靜靜地候在那兒。等到哲哲出來的時候，布木布泰沒差點暈在那兒。

        哲哲理理鬢角又笑道：“又癡了不是？這事情哪里是你一個側福晉能天天干的？不說別的，單單傳出去，還不得被朝野上下笑死？”說著轉過身去，拉著布木布泰的手一邊拍一邊輕聲道，“你心里有苦，姑姑知道。但這種話以后還是少說的好。”

        布木布泰垂首低聲道：“玉兒懂得。謝姑姑提醒?！?br>
        哲哲看著她，沒有再提點什么。許久笑道：“時間差不多，你那些個姐姐也都該來了。咱們動身吧?！辈寄静继┑懒寺暋笆恰保μ秩シ?。不用珍哥相幫著，便同哲哲互相依偎著出了宮門。遠遠看去，姑侄二人如同連體般，關系融洽。

        雖說大金還沒有完整的后宮體制，可對于明朝大體的流程倒也學了個不差。每日各側福晉都按例向哲哲問安，再嗑叨一番后各回各家。幸而孟古早逝，阿巴亥也被逼死。不然，這些個鶯鶯燕燕的一早上就要耗在請安上了。

        陸陸續(xù)續(xù)的，眾福晉到了清寧宮的暖閣里坐著。彼時，哲哲正在梳妝，眾人便坐等著，倒也尋著幾個人，三五成群地閑話家常。皇太極的妻妾入得了眼上得了臺面的大都是近年新添置的，這子嗣自然也就少了，洛格和洛博會都是早亡的，唯一一個豪格卻因為生母烏拉那拉是個繼妃，之前失儀以致失寵后，皇太極對于這個長子也是有些疙瘩。或許因著如此，豪格卻是在戰(zhàn)績上功勛彪炳，隱隱同多爾袞形成兩虎對立之勢。因著無子，眾人閑話的內容便也只能是些胭脂水粉，釵環(huán)首飾的。一番閑談下來，清冷的暖閣倒也有了些熱絡的氣氛。

        “姐姐這支釵倒是精致?！毙「x察哈爾奇壘氏頗為羨慕地看著娜木鐘右邊發(fā)鬢上的含珠鳳頭金釵。娜木鐘微微一動，那鳳嘴里含著的珠子便帶動了底下細密的珍珠直成的流蘇，端得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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