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在半途戛然而止,湯靖遠(yuǎn)斂了笑,慢慢皺起眉頭。
在他身下,寧予桐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眼睛里的冷漠疏離更甚從前,仿佛昨晚與他纏綿的激烈情事都是假象,不知是不是湯靖遠(yuǎn)的錯覺,他居然還從小孩兒的表情里讀出了一絲厭惡。
“怎么了這是……?”他喃喃道。
“我們扯平了,”寧予桐啞著嗓子說:“我要走了?!?br>
湯靖遠(yuǎn)氣笑,拍了拍他的臉頰:“喲,翻臉不認(rèn)人哪寶貝兒?”
說出去簡直叫人笑掉大牙。湯家公子活了那么多年,頭一回碰見睡完覺沒有允許就比他先走人的床伴,還只是個連校門都還沒出過的嫩雛兒。不自量力,找死呢吧。
小孩兒仍舊沒有半分懼色。迎著湯靖遠(yuǎn)陰鷙的目光,他沉默了片刻,隨后抬起手,像愛撫情人一樣摸上他的臉:“……湯靖遠(yuǎn),我姓寧?!?br>
湯靖遠(yuǎn)冷笑了一聲:“我知道?!?br>
小孩兒的嘴角微微勾起,接著說:“如果你非得逼著我再跟你睡,我只能叫大哥來跟你談了。”
湯靖遠(yuǎn)心中無端一沉。
短暫的停頓里,他瞇起眼試圖理解小孩兒這句話的深意,很快的,他意識到自己有可能犯了個致命的錯誤——平頭老百姓他不清楚,但是論起來歷和背景,這座城市姓寧的人家在圈子里獨(dú)一戶,就在回國頭一晚的家宴上他還聽家里提過一嘴,說父親缺席是因為去探望寧家老夫人了,到底是有恩情的故交,難得回國,怎么著都得鄭重其事遞帖子上門拜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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