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段時間云山苑的白天與黑夜無甚區(qū)別,沿海城市的夏季,外頭連鋼筋都要曬化的時節(jié),這套公寓卻始終陰冷得像個地窖。寧予桐情緒不高,即便下床也只會光著腳在屋子里來回游蕩,如若碰上沈鐸辦公,他便獨自一人在影音室里翻看那些單調(diào)冗長的紀錄片,抑或下樓坐在客廳地毯上對著玻璃水箱發(fā)呆,一直到沈鐸結束工作過來找他,將他冰涼的雙腳握到掌中捂熱。
可即便這種時刻他們也鮮少交流。
偶爾他也是愿意說話的,為著老太太安心,保姆阿姨大概一周來兩趟,隨身帶的多是滋補品,大暑那天還特地給他熬了一罐酸梅湯,她同老太太一樣真心疼人,來了幾回,見他總是消瘦,便忍不住玩笑似的說他那肚子能藏東西,甭管旁人喂了多少都不長肉。
那時寧予桐正捧著碗喝湯,聞言鼓著腮幫子就湊過去了,挑眉示意她捏,等她捏完了才把一口酸梅湯咽下去,笑瞇瞇說,您捏到了吧,哪里不長肉,再長我可就吃不消了。
保姆阿姨哎喲嗔怪起來,一顆心都要被他哄化。
有她在的時候?qū)幱柰┧坪蹙头潘傻枚?,出于諸多考慮,沈鐸原本想請她常來,但時間一長他又察覺小孩兒應付得有些吃力,大抵面上再親和也還是外人,背后又有老太太等著交差,因而他在保姆阿姨面前所做的一切或許只是為了讓她卸防,好叫家里的母親不擔心罷了。
沈鐸很快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事事精細地養(yǎng)著,卻又事事不如意,寧家小少爺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沈鐸不敢離開半步,更鮮少讓外人擾他休養(yǎng),就是秦崢在內(nèi)的幾個老相識想來探病也被一口回絕了。
情況不大對勁,除了低落的精神狀態(tài)之外,他對性事也表現(xiàn)出了莫名的渴求——沈鐸是后來才意識到這一點的,起初他以為只是偶然——真的像偶然,和祉在南法投建的大樓臨近完工,有天晚上他約了幾個外籍雇員談事情,途中寧予桐洗完澡下來了,不聲不響倚著門框看他。
時間不早了,沈鐸以為他要人哄睡,只瞥過一眼便撥了內(nèi)線要求助理接手會議,但話沒說完,他便徑自走了過來,沈鐸伸手要接,沒接到,反被他順勢扶著手臂跨坐到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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