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便是待在家里養(yǎng)病了。
他的通訊工具早叫保姆阿姨收了起來,在這一點上,她和主顧的兄長意見一致,養(yǎng)好身體才是要緊事兒,旁的用不著他操心。
醫(yī)生離開前嚴肅叮囑要靜休,絕對不能再動氣,因此她臨時住家,以便更為細致地照顧——可不得細致,這樣厲害地?zé)聛?,肉眼就能瞧出瘦了好一圈。因著不碰葷腥不沾油膩的緣故,保姆阿姨只好換著花樣兒熬米粥,喝了幾天粥水,好歹能進些滋補的東西了,她開始一鍋接一鍋煲湯?,幹U魚老參片,十來樣干料放在灶上吊著,熬煮到只剩最精細的那一碗才熄火。
不費工夫是養(yǎng)不好這個小孩兒的,自打來照顧他起,保姆阿姨深有體會。
本來就挑得多吃得少,在家里又安安靜靜不喜歡鬧騰,眼下生了病,變得更加沉默起來。
早晨睡醒了,吃過藥,抱膝坐在地毯上,對著海景出神直到晌午。過午喝完湯,這一天也就喂不進別的東西了。保姆阿姨進廚房洗碗的時候,他便接著發(fā)呆,或者換個位置待在落地窗前看書,一摞艱澀晦暗的英文原著,大部頭沉甸甸,他一頁一頁翻得耐心,卻不知道看進去多少。
有時不想讀厚重的書籍他就去看電影,正經(jīng)的不正經(jīng)的,五顏六色的動畫或者血腥驚悚的恐怖片,接連播放到半夜還不歇息,關(guān)了燈,裹著綿軟的毯子蜷縮在沙發(fā)上,看什么鏡頭都面無表情,似乎可怖的音效在他聽來不過是尋常動靜,只是難為保姆阿姨,有一回起夜便被那音量嚇軟了腳,扶著旋梯的欄桿直念叨阿彌陀佛。
成天這么待著,話也不多說兩句,偶爾公司的副總帶著助理來談公務(wù),也待不到半個鐘就匆匆告辭了。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寧家小少爺?shù)那榫w不佳,甚至可以說低落到了極點,可也沒人能知道他獨處的時候在想什么。
秦崢便是這檔口上門來探望的。
足足過去半月有余秦少董才得知發(fā)小和外家弟弟起了爭執(zhí)。早先他還不信,是有人在聚會間無意間提了一句近來總在半山見到老三他才意識到壞事兒。等去了一趟沈家的宅子,又在下來的路上撥出十幾通電話都沒人接的時候,他只想把發(fā)小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出去。
操勞的秦少董在電梯里叉著腰直搖頭,出了電梯,保姆阿姨幫他開門,寧予桐窩著懷里一口盛滿水果的玻璃小碗倚在沙發(fā)上,臉上的擦傷已經(jīng)好了很多,淤青也消了腫,騰出來的一只手正往垃圾桶里扔紙頁,見進來的人是他,便伸手把果碗遞了過去,叫他拾了一顆玫瑰香才收回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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