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早就傳開了,他知道寧予桐近來經(jīng)常到公司找沈鐸,陪他加班還給他帶宵夜,一群老相識前幾天還在飯桌上打趣,說老三真是上輩子積福積德,才換來這么一個癡情的寶貝。
話雖如此,可秦崢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寧予桐的癡情是什么福報。
六年來他親眼見證了這個小孩兒的改變,從備受寵愛不諳世事,甚至稱得上執(zhí)拗任性的寧家幼子,到如今在生意場上應(yīng)付自如的頤品傳媒掌權(quán)人,他經(jīng)歷了太多辛酸,有一回秦崢打聽到他兼職的地方想去看看,結(jié)果到那兒一看當(dāng)即被嚇得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那個半跪在地上給人倒酒的服務(wù)生就是寧予桐。
這件事情說出去沒人會信,可它的的確確發(fā)生了。秦崢意外于寧家人罕見的冷漠,同時也為寧予桐的信念而心驚,付出到了這個地步,秦崢很清楚,沈鐸欠他的只會越來越多,一旦兩人糾纏不清起來,恐怕沈鐸沒什么順利脫身的勝算,即便他現(xiàn)在身邊多了一個尤楊。
說到尤楊,秦崢又猜不透沈鐸究竟在想些什么。
秦崢第一次見到尤楊是在新加坡的賭場里頭。當(dāng)時出來散心的他和沈鐸偶遇,從交談中得知發(fā)小還帶了朋友出來,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一看,他一眼便瞧見了正往賭桌上押碼的男人。
平心而論,尤楊容貌俊美身材高挑,笑起來漂亮又囂張,沈鐸會喜歡他并不奇怪,然而深入了解之后,秦崢對于發(fā)小這個同居人的印象實在難以言說——雖然他有能力,家庭情況也不錯,還愿意回國來陌生的城市安家立業(yè),但是他太固執(zhí)了,固執(zhí)得秦崢有時都替沈鐸頭疼——以他的工作為例,秦崢很難想象一個名校畢業(yè)的高材生察覺不到公司內(nèi)部運作的端倪,更何況他還是這家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大量注入的資金不見動靜,為何他還能鎮(zhèn)定得若無其事。
未免也心高氣傲過了頭。秦崢想,如果不是沈鐸執(zhí)意堅持,這個圈子實在很難容納這樣差距懸殊又不愿做小伏低的人,即使他手上戴著和沈鐸一樣的素圈,可說到底婚姻充滿了太多未知的可能性,它是人生中最堅固也最脆弱的承諾。
車子在海城國際氣勢恢宏的大門前熄了火,秦崢斟酌著詞句,說:“好好休息,公事么,忙起來總是分身乏術(shù),你自己也知道的。”
寧予桐解開安全帶,臨下車前從他抽屜里摸出一根煙點燃了,無所謂地笑起來:“時候不早了,秦哥,趕緊回去抱小情兒吧。”
秦崢見他開了車門往外走,忍不住叫了一聲,等寧予桐轉(zhuǎn)過身隔著半敞的車窗看他,他又覺得自己勸得多了反倒顯得婆婆媽媽的,招人嫌棄。
寧予桐何嘗不懂秦崢還想說什么,類似的話他聽過無數(shù)遍,可它們沒有任何意義。他早已不需要誰的安慰誰的可憐,他想要的東西只有一個人能給,在對方有所表態(tài)之前,他絕對不會開口祈求。他要他心甘情愿的給,而不是出于對過去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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