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shí),趙琨突兀地進(jìn)宮,謊言意外揭穿。他尷尬地輕咳一聲,作揖行禮:“大王千秋無期?!?br>
作為長(zhǎng)輩,他見秦王政不用拜。再轉(zhuǎn)向韓非:“得見韓公子非,幸甚?!?br>
秦王政起身迎上去,抬起手臂,搭住趙琨的肩膀往自己這邊一攬,是個(gè)勾肩搭背的親昵姿勢(shì),“不是說過了,小叔父進(jìn)宮不用下馬,入殿也無需解劍脫靴?!?br>
趙琨燦然一笑,道:“王上的恩典,臣心領(lǐng)了。但樹大招風(fēng),臣要‘和光同塵’,不搞特殊,免得惹人恨。”雖說尉繚也享受特殊的優(yōu)待,然而他跟趙琨不一樣,平日里就喜歡四處招搖,一天不搞事情就渾身不得勁,十分享受魚咬鉤的樂趣。入秦一年,將跳出來挑釁他的刺頭、以及暗中使絆子的人都收拾得服服帖帖。
秦王政頗有幾分期待地問:“又給扶蘇帶玩具,寡人的那一份呢?”
“也帶著?!壁w琨去摸袖袋。
秦王政連忙制止他,道:“手上還有傷,別忙活了,寡人自己拿?!?br>
東西摸出來,是一只青竹葉編成的螞蚱,還有一對(duì)彩繪的蝴蝶。趙琨偏頭,附在秦王政的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秦王政讓小宦官取來一把金柄鐵劍,劍刃如霜,黃金劍柄通體鏤空成精美的蟠螭紋圖案,鑲嵌著七顆綠松石,呈北斗七星排列。
因?yàn)橐辫F技術(shù)的限制,鐵劍少有如此鋒利精致的。
仿佛某種戲法,秦王政拋出的仿真蝴蝶并沒有落地,而是扒在鐵劍上振翅,鮮艷的彩繪翅膀,惟妙惟肖的觸角都在動(dòng),就像是真正的活蝴蝶。
韓非好奇地望著,下意識(shí)抬手,又收住,不敢擅自動(dòng)秦王政新收到的禮物。
就像他們一起玩耍的時(shí)候一樣,趙琨自然而然地湊過來,帶著韓非的手觸摸了一下蝴蝶依然震顫的翅膀,介紹說:“這蝴蝶的軀干是用磁石雕刻的。可以吸附在鐵器上,你也試試?”
秦王政看著他們,唇角微揚(yáng),是一個(gè)從寒冰之中綻放出來的柔和笑容。
韓非有些意外,他在韓國,聽說的都是秦王政如何殘暴,秦法是如何的嚴(yán)苛,僅成蟜在屯留叛亂這一案,就屠戮了成蟜麾下所有的將士,屯留的十萬百姓全部被連坐,慘遭流放。
到了秦國,才發(fā)現(xiàn)傳言有誤,屯留城總共也就一萬多人。秦法推行的非常成功,官府辦事高效,獎(jiǎng)勵(lì)耕戰(zhàn)的制度深入人心,秦國百姓熱衷于耕田立功,或者從軍殺敵立功,日子過得很充實(shí),整體比韓國的百姓要富裕一些,尤其是咸陽、鎬池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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