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的薄唇勾起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弧度,口吻異常冷靜:“父王曾經(jīng)多次告誡,不要在生氣的時候做決定。寡人已經(jīng)派暗衛(wèi)去徹查此事,應(yīng)該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了。”他沒有聽信趙濯等人的一面之詞,而是要細(xì)致調(diào)查這件事。
趙琨松開秦王政,自覺地坐在他身側(cè)。
秦王政抬手拂去他肩頭半融化的雪花,疑惑道:“雪早就停了,小叔父這是在哪里弄的?”
趙琨訕訕一笑:“過來的時候,聽見宮女和宦官議論嫪?dú)钡氖?,一口惡氣無處傾瀉,在樹干上狠狠地踹了一腳。把這些亂嚼舌根的家伙嚇得心驚肉跳,全散去了?!睒渲ι系姆e雪落了趙琨滿身。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有人自稱是秦王的繼父,如此驚天大瓜,已經(jīng)成為時下最火熱最勁爆的話題。以至于又有好事之徒質(zhì)疑秦王政的血統(tǒng)。
秦王政也笑了:“叔父還好意思勸我別生氣?”
趙琨在袖袋中摸索片刻,取出一封寫在絹帛上的奏疏,雙手呈給秦王政,“王上,現(xiàn)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大事可成?!?br>
秦王政看過奏疏的內(nèi)容,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他沉吟良久,道:“有這些人相助,除掉嫪?dú)辈浑y,只是呂相那邊……”
趙琨用手指蘸了些酒水,在幾案上寫了一句話——“甘羅已在相府。”
他湊近了些,悄悄地對大侄子說:“呂相耳目眾多,要調(diào)動這么多人手,是不可能瞞過他的。所以咱們提前給呂相打好招呼,讓他以為殺嫪?dú)敝?,王上會將嫪?dú)笔种械拇蟛糠謾?quán)利都交給他,他不僅不會壞事,還會帶頭出人出力,促成王上親政?!?br>
秦王政心說:感覺小叔父已經(jīng)被甘羅帶壞了。又要騙驢子拉磨,又要驢子不吃草,還暗戳戳地盤算著卸磨殺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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