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反正平生第一次在大牢里過夜的小扶蘇根本就沒有睡好或且說根本就沒有睡著。一是擔(dān)心方仲夜里會突然難二是那滿地亂爬的蟑螂、到處亂竄的老鼠、密集如雨的蚊子都讓扶蘇對這一夜時時的刻骨而銘心。
第二天一早扶蘇早早的便從草堆上爬了起來挪到牢柵門口拼命地開始從身上捉起虱子來?!耙?、二、三、四、五……二十五、二十六!”扶蘇看著自己手上血跡斑斑的戰(zhàn)績不禁一陣狂暈:“才在大牢里呆了一夜便捉到了二十六只虱子要是呆個幾年那還了得?!狈鎏K心里不禁暗暗誓:“大牢這么個鬼地方我以后再也不會來了我扶蘇對天起誓日后只有我將別人下獄的份任何人都不能將我再送來這個鬼地方!”經(jīng)過小小挫折的扶蘇越加變得狠辣了!
“咚咚咚咚……”又是一陣悶悶的梆子響開早飯了。幾名獄卒拎著飯桶放著估計n年都不變的飯食。呵欠連天的犯人們也并沒有和肚子過不去紛紛爬起來便是一陣?yán)峭掏禄⒀剩?br>
方仲這回倒爬起來比較早拖著極為沉重的手銬和腳鏈拖拖拉拉的來到寨柵前便撿起飯食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大白天的獄卒們可不敢給扶蘇明顯的照顧只好一視同仁的給了扶蘇同樣的飲食。好在昨天夜里扶蘇偷偷將他一大塊牛肉全都塞進了肚里大大的補充了體力否則恐怕在這里只待個五七天的就會瘦成個皮包骨頭!
扶蘇正在埋頭吃飯間忽地感覺到全身上下不得勁有一種寒毛懔懔的感覺。不禁提抬頭一看卻見蓬頭垢面的方仲正透過披散在額前的絲用一絲銳利的眼睛死死地打量著扶蘇。心有余悸的扶蘇頓時一驚連忙往后縮了兩步:“你你又想干什么???你別過來啊否則我就叫人了!”
方仲卻沒有動忽地問道:“怎么進來的?”扶蘇早就編好了說詞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道:“我我父親是趙人前年來到秦國后就開始為秦王做事一向是忠心耿耿、盡心盡職。誰知前些天廷尉衙門突然指控我父親是趙奸就將我父親抓走了而我也被他們關(guān)到了這里!恐怕我們這次兇、兇多吉少了!”說著說著扶蘇就拉拉嗒嗒起來。
你還別說‘中隱老人’、秦王贏政、王后公孫玉都是趙地長大之人說得一口純正的趙腔所以從小跟他們一起長大的扶蘇一口趙腔也是說得字正腔圓絕沒有一絲的破綻。方仲聽了卻沒說什么只是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暴秦!”便又不理扶蘇回到草堆上去了。
扶蘇不禁暗罵了一聲:“沒心沒肺的家伙我的處境這么慘也不安慰我兩聲掉兩滴同情的淚水真是木雕心腸!”無趣之下不禁也躺在了草堆上胡思亂想起來。扶蘇知道要想得到‘鉅子令’必須跟方仲混熟了才行所以扶蘇雖急但并不慌張!
但可惜的是一天三四天過去了方仲和扶蘇所說的話全部加起來還不到十句根本談不上什么熟絡(luò)。唯一可以讓扶蘇確信的是至少表面看起來方仲已經(jīng)接納了他不會突然再難掐他個半死了。但是扶蘇不可能長時間的呆在牢里面和方仲慢慢磨啊要是讓秦王和李斯、趙高一黨知道了不知又要生出什么枝節(jié)來。一時間扶蘇真是急得心若油烹。
這一天下午原本仍舊斜臥在草堆上一動不動的方仲突地伸了個懶腰大聲吟唱道:“……其生也勤其死也薄其道大觳……”扶蘇心中暗暗欽佩:雖然方仲下獄已久但心中卻一直沒有忘記他的理想和追求果然是一個信念執(zhí)著的人。扶蘇忽的心中一動決心試探一下方仲否則這樣不死不活的拖下去根本連‘鉅子令’的毛都摸不著。
于是扶蘇立起身來悄悄地向方仲走了過去。方仲馬上知覺兩目一厲就要作。八度吧但扶蘇輕輕地說了一句話就將方仲的一切行動扼殺在意念中:“我知道你是誰!”扶蘇微笑著對方仲道。
方仲打量了一下扶蘇忽地嘴角也極其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道:“我也知道你是誰!”此言一出差點將扶蘇給噎死扶蘇心中驚道:“難道我露出了破綻?不可能啊這些天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來著。娘的肯定是唬我看我年紀(jì)小好欺負(fù)啊。那么看誰能唬得倒誰?
扶蘇摸準(zhǔn)了方仲的脾氣便不再懼怕他在方仲身前坐了下來緩緩道:““在幾百年有一個大哲人姓墨名翟他開創(chuàng)了著名的墨學(xué)主張‘兼愛’、‘非攻’、‘節(jié)用’等思想于是又以這思想為理論依據(jù)廣招弟子成立了墨派。他們往往赤著腳穿著簡陋的粗麻布衣吃著粗糧往返于各國。如果有以強凌弱的事情生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弱的一方幫助防御守城他們把墨派中最高的領(lǐng)導(dǎo)稱之為‘鉅子’。后來墨翟死了臨死前把‘鉅子’地位讓給了最得意的弟子。而歷代‘鉅子’們就這樣代代相傳不計辛苦、不計生死地做著這種維護世界和平的事?!?br>
說著扶蘇微笑地注視著方仲自信地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從您所吟的《莊子。天下》中可以得出你也是一個墨門弟子吧。而且以您這么高的身手恐怕很有可能是近期匿跡已久的‘鉅子令’方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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