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睜開眼睛,看向哈利手里的接骨木花茶。他沒有伸出手去接,也沒有表示拒絕。哈利局促地挪動(dòng)了下指關(guān)節(jié),決定把杯子放在床頭柜上。
“可以坐在這里嗎?”他看了一眼床邊,等待著德拉科把他轟出去。但德拉科依舊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
哈利一言不發(fā)地坐下來,就在德拉科受傷的小腿旁邊。鐵匠的兒子讓這段包好的腿露在外面,其他地方則蓋著綿軟的被子。白色的紗布看上去還算干凈,哈利看它一眼,又低下了頭,兩只手放在膝蓋上,不安地搓著褲子的布料。
應(yīng)該說些什么的。哈利想。
時(shí)間在沉默中緩慢流淌,他聞著遺留的藥水味和焦味,很久以來第一覺得徹底失去了與人交流的能力。單憑直覺,他知道德拉科在看著他。
牛油被滾燙的火苗燒得流淚,黃銅的圓形底座上開出一朵暖白色的燭花。哈利想起了甲板上的那支蠟燭,向東方、向海上災(zāi)難融化的蠟燭。
他一度懷疑自己就要這樣坐下去,直到德拉科先打破了沉默,以一個(gè)哈利沒太料到的句子。
“這個(gè)氣味令人無法忍受。”德拉科這么說,語氣里帶著一絲絲抱怨。
目光所及之處,廉價(jià)的牛油燭在徐徐燃燒——這種燭在二十一世紀(jì)已經(jīng)不常見了。哈利看著它,躊躇地搓搓手袖,站了起來。
“我去找根蠟燭。”
說著,他直起身板,向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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