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看看？”德拉科問，聲音很輕。

        哈利點了點頭，拖過放在一旁的外套。

        ……

        直到邁出那扇小木門前，哈利都沒把頭抬起來一點。他跟在德拉科身后，聽見風(fēng)聲在門打開那瞬兇猛地吹了進(jìn)來，將屋內(nèi)本就微弱的火堆頃刻吹熄。他打了個寒戰(zhàn)，邁腳在冰屋主人原已清掃過——現(xiàn)在卻又重新積起雪來的地面上踩出幾個腳印。他正要握住魔杖再變個保暖的魔法，眼角余光里便竄進(jìn)了雪原上罕見的某種色彩。

        抬起頭，哈利怔在了原地。

        他看見萬丈極光，綠色羽翼般在夜空中傲然張開。

        與在雷克雅未克所見的不同，此時眼前的光芒沒有任何遮擋。沒有教堂，沒有房屋——沒有周圍喧鬧著的人群，只有萬籟俱寂的覆雪平原，還有遙遠(yuǎn)處零落的繁星。

        無形的風(fēng)載著綠色與藍(lán)色的彩墨，將它們涂滿整片黑夜。哈利在不自覺的屏息后呼出一口氣，熱騰騰的白霧于是模糊了畫布一角。

        他長久地凝望著那些游龍般的光束，直至臉頰變得冰冷而僵硬。再然后，他移開視線，將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德拉科身上。

        也許是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哈利想，所以看了那么長時間。他注視著德拉科的側(cè)臉，在那雙生來色調(diào)偏冷的眼睛里看見了某種專注——甚至于留戀的東西。那雙眼睛就這樣望著那些綠光，直到風(fēng)把它們吹成不同形狀，直到暗淡了的星星即將要被它們遮去……

        直到德拉科轉(zhuǎn)過臉來，看向了自己。

        哈利在那一刻，感到心臟不動聲色地停跳了一下。這很像早上的時候，當(dāng)學(xué)校里那個男孩和他在琴房對視時，那種讓人手心發(fā)汗的感覺，卻又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知道夢里這個德拉科都是怎樣看自己的——又或者說，他記得。像是記得摔碎在墻角邊的核桃蛋糕、接骨木樹林里的那首歌謠一樣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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