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始終沒有能夠與井陘清軍取得直接聯(lián)系,然而就憑井陘清軍在即將成功會師時突然撤退這一點,張國梁和傅振邦就明白是吳軍增援已經(jīng)來了,還來得相當不少,所以在清軍中已經(jīng)算是很能打的雙祿所部只能是趕緊撤退。
友軍被迫撤退,所處狀態(tài)和環(huán)境都十分惡劣的傅振邦和張國梁當然沒有了多余選擇,只能是拼著給清軍西線代理主帥伊興阿公報私仇的機會,趕緊帶著各自的軍隊東退出井陘山區(qū),撤到獲鹿城外休整。
急匆匆撤出山道的時候,傅張聯(lián)軍的眾多將士并沒有因為不必再打仗而感到高興,相反還流下了痛苦的淚水,因為進入山道時的四千余傅張聯(lián)軍將士,已經(jīng)有一千三百余人永遠的躺倒在了太行山區(qū)的冰天雪地中,傷者無數(shù),其中還有相當不少是被活生生凍傷,剩下的也是個個又餓又冷,又累又困,軍中自然沒有半點歡聲笑語。
傅張聯(lián)軍的將士還只是痛苦委屈,身負重傷的傅振邦和張國梁的卻是心如刀絞,因為這一仗他們輸?shù)脤嵲谑翘锴耍瑪橙嗣髅鞑皇呛軓?,裝備也不是很好,可就是因為伊興阿的瞎指揮亂調(diào)遣,又不及時提供情報支持,逼著他們在急行軍一百三十多里后,在地理環(huán)境極度惡劣的情況下作戰(zhàn),這才導致了他們的慘敗。而更憋屈的是,這口大黑鍋還肯定得被伊興阿強行扣在他們的身上,讓他們受到滿清朝廷的處罰。
被傅振邦和張國梁料中,正月初三的傍晚,他們撤到獲鹿城外還來得及立營休息,伊興阿興的使者就已經(jīng)跑來興師問罪了,狗仗人勢的使者一邊指責傅張聯(lián)軍的作戰(zhàn)不力,一邊趾高氣昂的要求張國梁和傅振邦給伊興阿一個交代。把性格溫和的傅振邦都氣得渾身發(fā)抖,張國梁更是直接一耳光抽在了那使者臉上,咆哮道:“滾回去告訴伊興阿,他算什么東西,也配叫老子給他交代?老子的編制是山東巡撫駱撫臺的撫標,要交代,叫他找駱撫臺去!滾!”
使者捂著被張國梁抽腫的小臉溜了,傅振邦卻嘆了口氣,對張國梁說道:“殿臣,一巴掌雖然解氣,但是以伊興阿的脾氣,你這巴掌就算是和你結(jié)下不共戴天之仇了,在給官制臺的奏報上,他不但肯定會把所有責任都推給我們,還一定會添油加醋的告你刁狀,往你身上拼命潑臟水。”
“我怕他個球!”張國梁破口大罵,也說道:“他不過是個代理主將,沒有欽差身份,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樣?我就不信了,官文官制臺能這么糊涂,不問青紅皂白就請王命旗牌一刀砍了我!”
…………
傅振邦這次還真誤會了咱們的伊興阿伊提臺,使者跑回距離不遠的正定城中向伊興阿哭訴了挨打經(jīng)過后,伊興阿雖然心中惱怒,痛恨張國梁的打狗不看主人面,卻真沒有馬上寫折子告張國梁的刁狀。
伊提督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為官文率軍離去時,曾經(jīng)一再叮囑過他不能過多兵力部署在地勢狹窄的井陘盆地中,只能是依托山道天險層層設(shè)防,為直隸主力回援京城爭取時間——正月初一中午才說過的話,初二晚上和初三白天,清軍就因為伊興阿強行往井陘戰(zhàn)場投入過多兵力連吃敗仗,伊興阿再敢誣告往張國梁和傅振邦的身上潑臟水,那就純粹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所以,伊興阿這會不但不敢誣告栽贓,甚至就連井陘大敗的事都不敢就這么向官文報告,只能是絞盡腦汁的盤算,“怎么才能先把責任推卸干凈呢?把傅振邦和張國梁調(diào)到井陘戰(zhàn)場的借口倒是好辦,隨便捏造一個假的細作探報就行,可是官制臺走之前是要我依托山道設(shè)防,不許我把過多兵力投入井陘戰(zhàn)場???”
“栽贓給傅振邦,說他違背我的命令,貪功直進井陘?不行,姓傅的狗蠻子沒咽氣,肯定會喊冤,我的調(diào)兵命令也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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