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廟中那片枯竭的水池,林嘉陷入了沉默。
姜小嬋怕林嘉失望,林嘉怕姜小嬋覺得有負擔。
如果是那個刻舟求劍的比喻,姜小嬋必定能感受到,她沿著舟上的痕跡打撈時,撈不到她自己,卻撈到了一個沉在水里的他。林嘉的胸口插著她當年扔下的那柄劍,執(zhí)著地追逐著她的小舟,游啊游,這些年,沒變過。
“你不必擔憂,沒關系。我足夠悲觀,我對我的失望,早有預見。”
注視著身邊的人,林嘉拿出了絕對的誠實。
他不會拔出胸口的劍了,即便潺潺地流血,姿態(tài)看上去很狼狽;即便血流不止,直到永遠。
“16歲的你說喜歡我,我認為,你的喜歡里含雜著感恩與崇拜。你缺愛,缺少關心和照顧,缺少有人為你挺身而出,所以對我依賴。18歲的你,又說喜歡我,說沒得到的東西不甘心,要跟我模擬戀愛,我也認為,你只是圖個新鮮。你看,我早就如此悲觀,始終做好了你要離開的準備……其實,你喜歡我,我特別開心。因為我始終愛著你呢,姜小嬋。沒能把這份愛擺在臺面上,我懊悔了好多年。”
當年,他們的愛情剛剛萌芽就扼死在搖籃中。
要說遺憾,肯定是有,但那不怪林嘉。
姜小嬋比誰都更清楚,林嘉是什么樣的——他人好,對誰都好,總是笑瞇瞇的。究其根本,林嘉對誰都不信任。他一生下來就被父母拋棄,看別人的眼色才能活,他也發(fā)自內(nèi)心覺得自己不值得被人喜歡,不敢懷抱有任何指望。
那時她18,他也不過23歲,還沒學會如何跟自己相處,怎么能夠指望他給出的愛有多么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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